周虎哽咽著說,“謝謝翔子哥?!?/p>
周翔一拍他肩膀,“謝啥?不說這么生分的話?;厝グ?!明天跟大伙兒一起來。”
“哎!好嘞!”
二九天的風(fēng)冷得像刀子,云層黑漆漆壓得人喘不過氣,天上開始下起了小雪。
大伙兒冷得直打哆嗦,把手縮進(jìn)袖子里。
周翔和林曉蕓追出來,叫住了林曉桃,“下雪了,你們一家今晚就在這兒住吧!別把磊磊凍病了?!?/p>
林曉桃把孩子抱得更緊,和王建軍對視一眼,答應(yīng)了。
其他人趕著牛車回小河村,朱楠用胳膊肘捅了捅吳惠娟,“哼,說得比唱得好聽,幫襯幫襯。這么冷得天兒,我們不在家里烤火,起早貪黑地來給他們幫忙干活。真到用錢的時候,一毛不拔!周翔他們這陣子賺了那么多,手指縫里漏點(diǎn)出來,不就夠咱們把攤子支起來了?我看啊,就是見不得我們好!”
吳惠娟立刻附和:“就是!自家親哥親嫂,借點(diǎn)本錢怎么了?還什么丑話說在前頭,分明就是小氣!”
她倆這話音還沒落,她們各自的丈夫——周飛和林曉山幾乎同時回頭,狠狠瞪著她們。
周飛臉黑得像鍋底,對朱楠吼道:“放你娘的屁!翔子和曉蕓欠你的?幫是情分,不幫是本分!他們才剛起步,自己都欠著一屁股債,憑啥非得借給你?你回你娘家借錢試試,看你能借來五毛還是一塊?再敢胡咧咧,我就跟你離婚!”
朱楠娘家重男輕女算是村里最嚴(yán)重的了,她又是家里的老大,從小干最累的活兒,挨最毒的打。
小時候好幾次都想把她賣了,被爺奶罵了才消停。她十六歲的時候差點(diǎn)把她嫁給一個老頭子給弟弟換彩禮娶媳婦兒,要不是奶奶攔著,請媒人給她說了周家,現(xiàn)在還不知道被賣到哪里去了呢!
哪兒有現(xiàn)在的好日子過,除了農(nóng)忙時候,公婆丈夫都不讓她下地,在家里做點(diǎn)飯就成。丈夫也沒對她說過重話,更別說動手了。
再加上周翔這個有本事的小叔子以前月月往家里寄錢,婆家蓋了村里第一家平房,跟嫁個賭鬼三天兩頭被打的妹妹比起來,日子都不知道好過了多少倍。出去誰不羨慕她嫁得好。
眼下被丈夫一吼,生怕被休,離了這個福窩,她能去哪兒?頓時蔫了不敢說話。
林曉山也氣得額頭青筋直跳,對著吳惠娟怒斥:“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我們想做生意,曉蕓他們忙前忙后幫我們出主意找門路,到你嘴里就成小氣了?有本事你自己去掙一千塊來看看!再嚼舌根就給我滾回娘家去!”
林曉山平時話不多,小家里的事兒基本都是吳惠娟說了算,此刻發(fā)起火來卻煞氣十足。吳惠娟被罵得臉色煞白,縮著脖子低下頭,再不敢吭一聲。
場面一時僵滯。
這時,王琳琳一聲笑打破了僵局,“哈哈哈,都是小事兒,朱嫂子和二嫂也是為了自己的小家著想,一時著急說錯了話,又不是起了什么外心,朱大哥,還有二哥,你們說話別這么兇嘛!離婚什么的多傷感情,都給兩個嫂子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