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啟鎖心刀藍光掃向蓋板脫落的位置。只見那里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洞口邊緣似乎刻著一些模糊的圖案和符號。
“是……星圖……”楊少白強打精神,眼中閃過一絲銳光,“殘缺的……但……指向……平臺……安全路徑……”
他掙扎著坐直身體,右手掐指推算,目光在殘破的星圖和遠處的平臺之間來回掃視?!白游弧苯恰菜x火……交沖……”他口中念念有詞,語速極快,“安全點……在……震位……和……兌位……之間……”
“瘦猴!聽道長指揮!”陳啟立刻明白。
在楊少白斷斷續(xù)續(xù)的指引下,瘦猴和力士們?nèi)缤诶讌^(qū)中穿行,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看似安全實則布滿陷阱的區(qū)域,有驚無險地爬到了那個方形開口處。里面果然是一條狹窄的、懸空的金屬棧道,銹跡斑斑,搖搖欲墜。
“走!”陳啟不再猶豫,背起虛弱的楊少白。蘇離緊跟在他身邊,羅烈和剩下的力士斷后。眾人依次爬上棧道。棧道在腳下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每一步都如同踩在薄冰上。下方是深不見底、泛著幽光的黑水,水下的黑影似乎感應(yīng)到了活人的氣息,變得更加躁動不安。
棧道蜿蜒曲折,繞過巨大的齒輪殘骸和倒塌的艙壁。途中,他們再次遭遇險情。一段棧道因銹蝕嚴重突然斷裂,一個力士連同背負的傷員一同墜入下方黑水,連慘叫都來不及發(fā)出,就被蜂擁而至的黑影瞬間吞噬。另一段棧道則布滿了滑膩的、散發(fā)著甜腥氣的墨綠色粘液,一個力士不慎踩上,腳底瞬間被腐蝕出白骨,慘叫著跌落。
每一次減員,都讓隊伍的氣氛更加沉重。悲傷和恐懼如同無形的枷鎖,勒得人喘不過氣。楊少白趴在陳啟背上,斷臂處傳來的劇痛和寒氣讓他意識模糊,但右手依舊死死攥著那枚玉盤羅盤,盤面光芒微弱,卻頑強地指引著方向。蘇離的龜甲藍光閃爍得越來越急促,每一次閃爍都讓她身體劇烈顫抖,仿佛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羅烈沉默地跟在最后,巨斧拖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的摩擦聲,獨眼中的兇光被一種深沉的疲憊和壓抑的怒火取代。
終于,棧道盡頭出現(xiàn)在眼前。那是一個相對寬敞的金屬平臺,平臺邊緣就是那個巨大的青銅輪盤。輪盤近在咫尺,那股陰冷、貪婪的氣息幾乎凝成實質(zhì),壓得人喘不過氣。輪盤中心那深不見底的孔洞,散發(fā)著幽幽的藍光,如同惡魔的眼睛,冷冷地注視著他們。
“就是……這里……”楊少白的聲音虛弱得如同風中的燭火,“毀了……它……核心……”
“怎么毀?”羅烈看著那巨大、厚重的青銅輪盤,眉頭緊鎖。巨斧劈上去,恐怕連個印子都留不下。
“看……輪盤……基座……”楊少白艱難地抬起右手,指向輪盤下方與平臺連接處。那里有幾個不起眼的、布滿銹跡的方形凹槽,凹槽邊緣刻著細密的紋路。“是……泄能閥……強行……打開……會……引爆……輪盤……內(nèi)部的……能量……”
“引爆?”羅烈獨眼一亮,“這個老子在行!”
“需要……鑰匙……”楊少白喘息著,“特定的……形狀……和……重量……壓下……閥芯……”
陳啟放下楊少白,鎖心刀藍光掃過那幾個凹槽。凹槽的形狀各不相同,一個圓形,一個方形,一個三角形,還有一個是扭曲的星形。他立刻明白了。“需要對應(yīng)的重物壓進去?”
“對……”楊少白點頭,“但……鑰匙……可能……在……”他的目光掃向平臺邊緣散落的那些骸骨和金屬殘片。
“找!”陳啟立刻下令。
力士們?nèi)讨春涂謶?,迅速在平臺上翻找起來。骸骨旁,銹蝕的武器下,破碎的儀表盤殘骸中……很快,瘦猴在一具骸骨緊握的手中,發(fā)現(xiàn)了一個沉甸甸的、銹跡斑斑的青銅圓球!另一個力士則在一塊扭曲的金屬板下,找到了一個方形的青銅塊!
“圓形……方形……有了!”瘦猴興奮地喊道。
“三角形……和……星形……”羅烈皺眉掃視四周。
“那里!”蘇離突然指向輪盤上方一根垂下的、斷裂的鎖鏈末端。鎖鏈末端掛著一個扭曲變形的、勉強能看出是三角形的青銅物件!
“星星……”陳啟的目光鎖定在平臺角落一具骸骨的胸口。那骸骨胸前掛著一個吊墜,吊墜被淤泥覆蓋,隱約可見星形的輪廓!
“快!拿過來!”羅烈吼道。
瘦猴和另一個力士迅速行動,取下了三角形和星形吊墜。
四把“鑰匙”集齊!圓形青銅球、方形青銅塊、扭曲的三角形青銅片、星形青銅吊墜。
“按……凹槽……形狀……放進去……”楊少白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同時……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