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一第一次見你,你在圖書館門口摔倒,卻笑著說沒事,不疼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你了。你總把自己偽裝得很堅強(qiáng),什么事都自己扛。可我知道,你心里也會委屈,也會疼。我想陪著你,不想讓你一個人硬撐。"
拾穗兒怔怔地看著他,眼淚還在往下掉。
原來他從大一就注意到自己了,原來他對自己的好,不是班長對同學(xué)的熱心,而是她不敢輕易觸碰的喜歡。
陳陽幫她換好藥,仔細(xì)包扎好,又把消炎藥遞到她手里:"這個每天吃三次,飯后吃。這幾天別去實驗室了,好好養(yǎng)傷。"
他又從塑料袋里拿出一個保溫桶:"我來的時候,在車站附近的粥鋪買的,小米粥養(yǎng)胃,還放了兩顆紅棗。你肯定還沒吃飯,快趁熱喝了。"
拾穗兒接過保溫桶,粥的熱氣撲面而來。
她小口小口地喝著粥,眼淚掉進(jìn)粥里,卻覺得這碗粥是她這輩子喝過最香、最暖的。
"慢點喝,別燙著。"
陳陽坐在她身邊,幫她擦去臉頰上的眼淚,"以后采樣別太拼了,安全第一。你要是再摔著,我。。。。。。我會心疼的。"
最后幾個字,他說得很輕,可拾穗兒卻聽得清清楚楚。
她抬起頭,撞進(jìn)他溫柔的眼神里,那里面映著路燈的光,也映著她的影子。
"班長,謝謝你。"
"別總叫我班長了,"
陳陽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叫我陳陽吧,我想讓你叫我的名字。"
"陳陽。。。。。。"
拾穗兒小聲叫了一句,臉?biāo)查g紅到了耳根。
陳陽笑了,伸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fā):"真好聽。"
那天晚上,陳陽在華科院附近的招待所住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天剛亮他就去宿舍樓下的早餐店買了豆?jié){和包子,站在樓下等拾穗兒。
看到她下來,又仔細(xì)叮囑了一遍換藥的注意事項,才依依不舍地說:"我得回學(xué)校了,下午還有課。你要是有什么事,不管什么時候,都讓門衛(wèi)大爺叫我,我立刻過來。"
拾穗兒點點頭,看著他轉(zhuǎn)身離開的背影,心里暖暖的——以前在華科院實習(xí),總覺得自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可現(xiàn)在,她知道,有人在遠(yuǎn)方惦記著她,有人會在她需要的時候,立刻出現(xiàn)在她身邊。
從那以后,陳陽和拾穗兒的關(guān)系變得不一樣了。
他經(jīng)常給她寫信,分享學(xué)校里的趣事。有一次,拾穗兒在實驗室加班到深夜,出來時發(fā)現(xiàn)下雨了,正發(fā)愁沒帶傘,卻看到陳陽撐著傘站在研究所門口——他特意坐最后一班長途汽車過來,就為了送她回宿舍。
雨水打濕了他的半邊肩膀,可他臉上的笑容卻比任何時候都明亮。
"你怎么又跑來了?"
拾穗兒又驚又喜。
"聽說今晚有雨,怕你沒帶傘。"
陳陽把傘往她那邊傾斜,"走吧,送你回去。"
雨夜的路燈下,兩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拾穗兒偷偷看了眼身邊的陳陽,他正專注地看著前方的路。
這一刻,她忽然覺得,這段從同學(xué)開始的關(guān)系,正在悄然綻放出不一樣的花朵——柔軟而堅韌,如同她研究的那些深埋地底的化石,經(jīng)過時間的沉淀,終于顯露出它本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