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珩見狀,更是痛心疾首:“心兒,你就是太過純善,處處為人著想,才總叫小人欺侮了去。”
老夫人連連拍桌,砰砰作響:“聽見沒有!把彩箋拿出來!既是你害得心兒失了太后娘娘賞賜的寶扇,正好拿彩箋來抵!”
云昭忽地輕笑一聲。
這笑聲不大,卻清晰地刺破了凝滯的空氣,滿堂皆是一怔。
她目光慢悠悠掃過面色各異的眾人:“祖母,二嬸,兄長,你們勞師動眾,演了這么一出大戲,摔了一對不值錢的舊鐲子,還給我扣上‘福薄命硬’的帽子——”
她語調(diào)微微拖長:“繞了這么大一圈,廢了這么多口舌,說到底,不就是為了我手上碧云寺的頭香彩箋。”
“想要?”她輕挑眉,語氣輕飄飄的,“都是一家人,直說不就好了?!?/p>
老夫人聞言,臉色稍霽,硬邦邦地道:“既知道,那便痛快拿出來!”
“我拿出來,誰敢接嗎?”云昭聲音陡然一厲,“此物乃我義母長公主殿下親賜!
你們這么想要,自個兒去公主府大門前,規(guī)規(guī)矩矩跪下,求殿下賞賜??!”
楊氏被噎得心口發(fā)堵,咬牙道:“好個牙尖嘴利的潑辣丫頭。”
云昭的目光釘在楊氏臉上:“二嬸方才遞過托盤時,穩(wěn)如泰山,怎偏生我指尖將觸未觸之際,您這手腕就酥軟無力了?”
楊氏被云昭的目光刺得心慌:“你休要血口噴人!自己手腳沒個輕重,還想賴我?”
“賴你?”云昭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冷笑,“這等下作手段,也配我費心栽贓?”
楊氏怒道:“你簡直目無尊長!”
“還有兄長,”她轉(zhuǎn)而看向姜珩,語氣冰寒,“在公主府我‘栽贓陷害’、‘強奪彩頭’之際,你這正義凜然的君子,怎么當(dāng)時悶聲不響,老實得像尊泥塑菩薩?
反倒回到自家關(guān)起門來,倒義正辭嚴(yán),對著嫡親妹妹,耍起你的威風(fēng)來了?”
姜珩被這番連削帶打的話,諷刺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瞥開視線,冷聲道:“巧言令色,毫無女子該有的貞靜柔順?!?/p>
云昭的目光重新落回老夫人身上:“至于祖母,您張口閉口,詛咒自家親孫女福薄命硬。
您若真信因果、懂福報,最該修修口德,好好管管您這張嘴!否則日后下了陰司,只怕要先被牛鬼蛇神拖去拔舌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