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眾人亦灰頭土臉,匆忙跟上。
云昭對姜老夫人道:“祖母,這龔嬤嬤和南喬俱是叛主不義之人,還請祖母帶回去,好好懲治。”
南喬一直呆呆坐在地上,直到被人拖走也無甚反應(yīng)。龔嬤嬤被堵著嘴連連搖頭,還想伸手拽蘇氏的衣角,求她憐憫。
然而老夫人一聲令下,手下幾個嬤嬤已上前將兩人自公堂拖走。
離去前,梅柔卿陰冷地睇了蘇氏一眼,那目光毒如蛇信。
云昭將梅柔卿眼底的怨毒盡收眼底,唇角緩緩勾起一絲冷冽的弧度。
她從不懼梅柔卿作妖,只怕她過于沉得住氣,真能忍住按兵不動!
只要她敢有所行動,等著她的,必定是讓她悔不當(dāng)初的地獄!
*
午后暖陽斜照,京兆府門前的青石板路被曬得泛著白光,街邊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偶有馬車駛過,揚起細細的塵埃。
梅柔卿才踏出衙門門檻,便身子一軟,直直向前栽去。
“梅姨!”姜綰心驚呼一聲,忙伸手去扶。
老夫人見狀,急得直跺腳,連聲呵斥著身旁的奴仆:“還不快把人扶上車!一個個都是沒眼力見兒的!”
兩個婆子手忙腳亂地將梅柔卿攙起,她卻已是面色慘白,雙目緊閉,任憑旁人如何呼喚也毫無反應(yīng)。
見姜珩頻頻回首,望向衙門深處,老夫人啐了一口,滿臉嫌惡:“有什么可看的!回家了!
那個喪門星!當(dāng)年娶她過門還沒滿三天,你父親就遇險被刺,心口至今還留著那道疤!要我說啊,她就是……”
“母親!”姜世安厲聲打斷,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老夫人頓時噤聲,嘴里卻仍不甘心地嘟囔著:“我又沒說錯……本來就是掃把星……”
姜世安將老夫人拉到一旁,壓低嗓音:“當(dāng)年之事,絕不可再提!蘇氏如今今非昔比,待她回府后,母親切莫再提往事。特別是關(guān)于裴寂的事,萬萬不可在孩子們面前提起!”
聽到“裴寂”二字,老夫人臉色驟變,連連擺手:“我曉得輕重,你放心,這事我絕不再提!”
走在最后的姜綰心,忽而注意到人群中一個頭戴斗笠的身影,心頭不由一顫:“靈……”
靈峰豎起食指抵在唇前,示意她噤聲,隨后壓低聲音道:“今日之事,太子殿下都已知曉。綰心小姐請多保重。待到時機成熟,碧云寺那件事,殿下自會為你周旋。”
姜綰心聞言,心頭小鹿亂撞,連連點頭:“有勞殿下掛心,心兒明白?!?/p>
“府上那塊玉佩,可還在?靈峰又問。
姜綰心一怔,隨即搖頭:“阿姊把那玉佩看得極緊,自回府后,我也只在馬車上見過一次……”
她頓了頓,語氣帶著幾分不屑,“她還說什么,那玉佩已經(jīng)滴血認主,旁人拿去也無用。一天到晚,盡說些神神叨叨的渾話。”
靈峰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我知道了?!?/p>
前方傳來姜世安的催促聲,姜綰心連忙應(yīng)聲上車。
靈峰壓了壓斗笠,轉(zhuǎn)身沒入人群,轉(zhuǎn)眼便消失不見。
姜綰心坐在車中,一顆心怦怦直跳,仿佛揣著個天大的秘密,唇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