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頤混沌的意識中,只感覺到一片撕裂般的灼熱。
就在他以為自己即將被那股劇痛徹底吞噬的時候。
一抹清涼,忽然覆上了他的額頭。
緊接著,是她身上那股熟悉的,讓他安心的,淡淡的草木清香。
將他整個人,溫柔地,包裹了起來。
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被這股清涼的氣息,慢慢地,撫平了。
他腦海中那些狂亂沖撞的數(shù)據(jù)流,漸漸平息。
緊繃到快要斷裂的神經,也一點一點,舒緩下來。
身體的顫抖,慢慢停止了。
他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剛才那場劇痛抽干。
整個人,無力地,虛脫地,靠在了她的身上。
他的頭,枕著她柔軟的小腹。
鼻尖,縈繞的全是她獨特的,干凈的氣息。
不是任何一種香水。
是陽光,是草藥,是食物的香氣。
是家的味道。
是他這段時間以來,賴以生存的,全部的味道。
書房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有他粗重而沙啞的喘息聲,在安靜的空氣里,一下,又一下。
孟聽雨低著頭,看著他蒼白的側臉,和他額前被冷汗浸濕的碎發(fā),心疼得幾乎無法呼吸。
她不敢停下手中的動作,只是持續(xù)地,用最輕柔的力道,為他按壓著穴位。
不知過了多久。
顧承頤終于緩緩地,睜開了眼。
那雙深邃的墨色眼眸里,平日的寒潭死水早已褪去,只剩下風暴過后的疲憊,與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迷茫的脆弱。
他抬起頭,目光有些渙散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孟聽雨。
“剛才的歌……”
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像是被砂紙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