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這不是我們困得厲害、急著要回公寓睡覺的菲那恩君嗎?”他故意拖長了調(diào)子,手指輕輕敲了敲吧臺面,發(fā)出篤篤的輕響,“怎么?公寓的床不夠舒服,還是……夢游到lupin來了?”
被點名的菲那恩身體一僵,埋在臂彎里的臉瞬間升溫。
他知道裝不下去了。
他慢吞吞地抬起頭,露出一張強作鎮(zhèn)定卻難掩窘迫的蒼白小臉,血紅的眼眸飛快地瞟了太宰一眼,又迅速垂下。
或許因為自己騙了太宰,因此菲那恩想在特別心虛。
“我……”他腦子一片空白,羞恥和緊張讓他口不擇言,一個蹩腳到極點的借口脫口而出,“因為,我想你了……就出來找你,有什么問題嗎……”聲音細若蚊吶,帶著明顯的心虛。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太宰治臉上的笑容明顯凝滯了一瞬。
他大概設想過菲那恩的種種狡辯,唯獨沒料到是這個。
一絲極其細微的、幾乎無法捕捉的錯愕和……某種更深的不自在,飛快地掠過他鳶色的眼眸。
他看著菲那恩紅透的臉頰和心虛的表情,自然知道這絕對是臨時扯的謊。
畢竟,對太宰治來說,要在反常的菲那恩身上藏定位器和竊聽器很簡單。
嗯……中華街……晚香堂……后巷……再然后lupin。
但是……這個笨拙的、帶著點傻氣的謊言,竟意外地……有點可愛。
太宰治盯著菲那恩看了幾秒,最后他伸出手,沒有質(zhì)問,而是極其自然地揉了揉菲那恩柔軟的粉色頭發(fā),動作親昵得不像話。
“是嗎?”太宰治的語氣恢復了慣常的調(diào)侃,但尾音似乎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愉悅,“那下次想我,記得打電話,大晚上亂跑,萬一遇到不愉快的事情怎么辦?”
他意有所指,卻沒有打算再深究,算是放過了菲那恩。
他拉開菲那恩旁邊的椅子坐下,對酒保說:“給他再來杯果汁,酒保先生。”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鏡,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菲那恩在被太宰治接觸的那一瞬間,耳朵變成了尖耳。
菲那恩如蒙大赦,心臟還在狂跳,但總算松了口氣。
太宰治仿佛才想起來似的,指了指菲那恩,對兩位友人說:“啊,對了,還沒正式介紹。這是菲那恩,算是我的……嗯,助理?目前暫時跟在我住在一起哦?!?/p>
織田作之助聞言,再次平靜地看向菲那恩,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你們認識啊。你好,我是織田作之助?!?/p>
坂口安吾則推了推眼鏡,鏡片后的目光銳利了一瞬,語氣帶著一絲了然和疲憊:“原來先生您就是最近港口mafia內(nèi)部傳聞的中心人物,‘那位干部先生身邊突然出現(xiàn)的神秘莫測的助理’……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他莫名看了一眼太宰治。
織田作之助像是想起了什么,用他那特有的平淡語調(diào)補充道:“確實經(jīng)常能聽到一些女性成員討論,說太宰身邊來了個粉頭發(fā)、紅眼睛、長得非常精致的孩子……”
他頓了頓,似乎在回憶那些形容詞,“還說偶爾看到你發(fā)呆或者困惑的樣子,非?!蓯邸!?/p>
太宰治聞言,發(fā)出一聲拖長的、意味不明的“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