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同學(xué),使不得啊,徐煜他昨天才與胡三搏斗,身受重傷,現(xiàn)在身體還虛得很,連站都站不穩(wěn),怎么能讓他去當(dāng)向?qū)??這不是讓他去送死嗎?”
張膽臉上滿是焦急,連忙開口道,還不忘撞了撞徐煜的手臂,示意他裝作更虛弱一點。
聞言,少女黛眉微蹙,那雙清冷的眸子目光只是微微一閃,掠過一絲幾不可辨的波動,隨即又恢復(fù)了先前的平靜,仿佛只是聽到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甚至沒有看張膽一眼,視線依舊落在前方,語氣依舊是那種不帶絲毫波瀾的淡漠:“我只是讓他當(dāng)向?qū)?,又不是讓他上去和墟獸搏斗?!?/p>
話語簡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這……向隊……”
張膽求助似的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向天雄。
此刻,向天雄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似乎沒想到少女突然會點名徐煜。
“向隊長,如果你連這樣的安排都執(zhí)行不了,那就換人來帶這一隊吧。”
蘇凌汐聲音不高,卻清晰的傳入每個人的耳中,語氣平靜得像是一潭深水,但是,其中的威脅意味,卻如同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城衛(wèi)隊隊員們面色大變,顯然沒料到,這個所謂的天驕,居然敢如此直接地威脅他們的隊長。
更讓他們意外的是,向天雄面色一陣青一陣白,卻沒有反駁。
“徐煜?!?/p>
向天雄深吸一口氣,對著少女笑了笑,看向一旁虛弱的徐煜,眼神復(fù)雜,但最終還是化為了一絲狠厲,沉聲道:“你,出列,擔(dān)任本次行動的向?qū)А!?/p>
片刻后,徐煜沉默的跟上四個隊員,踏上皮卡車的車廂。
而那四位來自武道學(xué)院的天驕,衣著光鮮,眉宇間帶著幾分天之驕子的傲氣,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恼紦?jù)了前面的位置。
“瑪?shù)?,這任務(wù)和去送死有什么區(qū)別?上面的人瘋了嗎?”
車廂顛簸,塵土飛揚,徐煜靠在角落里,盡量讓自己顯得不起眼,一個絡(luò)腮胡的隊員狠狠的啐了一口,臉上滿是不滿。
“這次可是去黑山嶺外圍,聽說那里墟獸成群,咱們這身板,進去了恐怕連骨頭都得被啃得精光!”
“誰說不是呢,咱們這點裝備、人手,根本不夠看??!”
旁邊一個年輕些的隊員聲音發(fā)顫,帶著一點哭腔:“我剛?cè)⒘讼眿D,連孩子都還沒有,我還不想死??!”
“閉嘴,抱怨有個屁用,不去就死抗命,就得死,去了,只要能活著回來,就有豐厚的報酬!”
一個看起來稍微年長一些的隊員低喝一聲,只不過他自己的聲音中也帶著掩飾不住的顫抖,顯然心中同樣充滿了恐懼。
車廂內(nèi)一時陷入死寂,只有皮卡車在坑洼山路上顛簸的聲響。
徐煜低著頭,將他們的抱怨和恐懼都聽在耳里,與這幾個隊員相比,他心里要平靜許多,也能理解他們?yōu)楹螘绱思蓱劵囊啊?/p>
他能感受到那幾個城衛(wèi)隊員的絕望,那是對死亡最本能的恐懼,也是對自身命運無法掌控的無力感。
眼前的這一幕,讓他意識到,城衛(wèi)隊似乎與流民沒有太大的區(qū)別,有時候,自己的生死也不在他們的掌控中。
就在這時,前方駕駛室里隱約傳來了對話聲,雖然隔著一層鐵皮,有些模糊,但徐煜依舊聽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