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暗格里拿出一直暖著的甜湯給她,陸禹支著臉道:「昨日在驛站見著嚴(yán)家商舖的管事了,已讓人給嚴(yán)家傳了消息。」
阿竹有些欣喜,咧著嘴笑起來,軟軟地道:「多謝公子,你真是個好人。」
好人么?陸禹玩味地笑了笑,忍不住又將小丫頭拖過來蹂躪起她圓嘟嘟的小胖臉,手感真好。
下午陸禹繼續(xù)教阿竹下棋,這是最適合消磨時間的方式了,所以陸禹強(qiáng)迫性地讓阿竹學(xué),學(xué)不好,等著懲罰。所以學(xué)棋的時候,是阿竹被捏臉最多的時候,蒼白的小臉都被他捏紅了,倒是多了些血色,襯著烏溜溜的大眼睛,萌娃一個。
因在別人的地盤上,阿竹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原本以為這少年會有幾分心軟,誰知道卻變本加厲地蹂躪。阿竹覺得,這少年不會是蘿莉控吧,那種忍不住將個萌娃蹂躪的心情,她也曾有過。
陸禹將一枚黑子放在棋盤上,吃了她十子,懶洋洋地道:「別用這種眼神看本公子,本公子可是記得你咬起人來有多兇悍。」說著,抬了抬手,下滑的衣袖間露出白玉般的手腕,上面有個淺淺的牙印。
阿竹死不承認(rèn)這是她咬的,不過晚上到驛站休息時,她偷偷問了何伯,得到何伯肯定后,頓時有些羞愧,對于他繼續(xù)逗她為樂的事情,只好繼續(xù)逆來順受了。
阿竹處于羞愧狀態(tài)中,卻未發(fā)現(xiàn)何伯看她的眼神也很羞愧,都不知道怎么和小姑娘說你額心那道疤痕還是狠心的公子留下的。
如此過了一個月,臘月中旬時,終于抵達(dá)了京城。
阿竹十分激動,連陸禹教她念書都心不在焉,一心盼著進(jìn)京后便去見父母。
陸禹發(fā)現(xiàn)了她的狀態(tài),有些不高興,將瘦了一圈的小姑娘扯了過來,用一根手指頭戳著她軟綿綿的臉蛋道:「記著,爺不僅是你的救命恩人,也教了你如此久,也算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了,你可要懂得尊師重道?!?/p>
阿竹:「……」
又被搓揉一通后,陸禹從格暗里拿出了個帖子丟給侍衛(wèi),說道:「去靖安公府。」
阿竹又欣喜起來,不過怕小心眼的少年計較,只能抿緊了嘴,雙手放在膝蓋上,坐得直挺挺的,然后又聽到耳邊傳來了嗤笑聲,循聲望去,便見少年一雙流光四溢的丹鳳眼斜挑著看自己,雖然那姿態(tài)慵懶富貴之極,卻看得她心驚膽顫。
不會真的要她視他為師為父吧?她可沒個十五歲的爹!
老實(shí)說,被他救下后到現(xiàn)在,阿竹都不知道他是誰,眾人都叫他公子,對外也稱禹公子,其他的一無所知。阿竹不知道他的身份,自然不敢擅自作主,一切有父母。反正她現(xiàn)在只是個五歲幼童嘛。
車子到了靖安公府前時,門口已有一群人候在那里,阿竹被陸禹抱下車時,小小的身體挨著少年的懷抱,讓她嚇了一跳。不僅阿竹自己嚇了一跳,那群人也同樣嚇了一跳,用一種近乎目瞪口呆的表情看著清俊雅治的少年抱著個孩童下車。
這……和傳言不符啊……
「阿竹!」
一道激動的叫喚起響起,阿竹抬頭望去,便見到面容俊雅斯文卻憔悴的男子激動地看著自己,甚至已然忘記了貴客到來,直接撲了過來,從陸禹懷里將她搶了過去,緊緊地抱著她,若非是在人前,早已心肝兒肉地叫起來了。
「阿爹!」阿竹也伸出小胖手摟緊了她這輩子的帥爹爹,同樣激動不已。
陸禹視線滑過那對已經(jīng)忘形的父女,眸色清冷,然后望向門前的人,視線沒有在任何一個人面上停頓,斂手站在那兒,清淡如斯、高貴從容,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讓門前的人好生尷尬,忙上前請罪。
「還請王爺原諒臣的弟弟思女心切?!咕赴补罄蠣攪?yán)祈華上前賠禮道歉,忙又讓人呈過來幾個錦盒當(dāng)謝禮。這當(dāng)然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改日還要登門送上份厚禮方行。
阿竹聽到自家大伯帶著家里的男丁們呼啦啦地過來請安叫王爺,嚇了一跳,雙目瞪得大大的,沒想到相處了一個月的少年竟然是個王爺,這可是封建社會的特權(quán)階級啊。然后又有些心驚肉跳,這位王爺?shù)钠饷菜朴行┕?,她沒有得罪他吧?
陸禹垂眸,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又看了眼阿竹,見她將腦袋垂下,便說道:「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本王還有事,先走了。」
「恭送王爺!」
陸禹無視他人,直接上了馬車。從此至終,他的臉色淡淡的,清雅從容,卻顯得頗為高傲,雖說皇子不宜與朝臣結(jié)交,但這位厲王也太清高了,據(jù)說他從來不主動打招呼,一般都是傲慢地等人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