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信件,陸禹便起身道:「九哥繼續(xù)休息罷,明日一早還要行路,以咱們的速度,再過幾日便能到京了,屆時也能讓九哥好生養(yǎng)病?!?/p>
秦王點點頭,目送陸禹離開后,方在侍衛(wèi)的伺候下躺下,其間牽扯到傷口時,疼得又是一陣冷汗直冒。不過在想到自己這次帶了個姑娘回京,不知道王妃屆時會有什么反應呢?這么一想,頓時又有些睡不著了,心中既期待又有些害怕,想了很久,方迷迷糊糊地睡去。
陸禹出了秦王歇息的廂房后,走到隔壁廂房前,便站在廊下看著遠處已經(jīng)變成了紫紗色的天空。他負著雙手,清秋的晚風徐徐吹來,身上的直裰下擺輕輕拂動,袖袍輕輕揚著,暮色將他的面容遮住,模糊不清,卻隱約可以從他的風姿儀度中可觀他的風彩。
何澤雙手抱著劍,跟在主子身后。
江南一行雖然每日都有忙不完的事情,便偶爾也能得幾分清閑。每到那時候,他的主子便是這般手執(zhí)著京城來的信件,看著京城的方向。何澤雖然未對哪個女性動過心思,卻也明白主子這種狀態(tài),一定是思念京城里的王妃了。
王妃現(xiàn)在還懷著身子,等過一個月,便要生了,他們現(xiàn)在回去及時,屆時還能親自看著小主子出生。
正當何澤想得入神時,一道腳步聲傳來,便見陸八匆匆忙忙而來,臉色有些難看。何澤心里咯登一下,陸八素來負責給王妃和主子之間當鴻燕傳書,他現(xiàn)在來可是京城有了什么事情?他剛想著京城的事情,不會京城就出事了吧?
只見陸八行了禮后,語調急促地道:「王爺,王妃出事了?!?/p>
那望著暮空的身影一晃,原本平淡安然的氣息一凝,清潤的聲音變得清冷:「發(fā)生什么事了?」
陸八埋著頭,說道:「靖安公府的老太君身子不行了,王妃得了消息后匆匆回靖安公府,回來的路上,沒想到會有人埋伏在路上用暗器傷了馬,讓馬受了驚嚇,馬車里的王妃……王妃早產(chǎn)了。」
陸禹身子微晃,馬上道:「備馬!」
何澤馬上應了聲,便去客棧的馬廄中將兩匹馬牽了出來。
不久后,在夜色中,兩匹馬一前一后出了清河城。
秦王剛睡下不久,便被人喚醒了,胸口一陣陣地生疼著,脾氣頓時有些控制不住,怒道:「出了什么事?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了?說!」目光惡毒地看著叫醒他的侍衛(wèi)。
那侍衛(wèi)有些焦急地道:「王爺,端王出城了。」
秦王聽得心中一動,瞬間坐了起來,沒想到扯到傷口,疼得又倒了下去,像條魚一般呼哧地吸了幾口氣,勉強壓抑住疼痛,問道:「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出城了?往哪個方向去的?」
「好像是先前王爺歇下不久后,端王便突然帶著一名侍衛(wèi)離開了。當時清河城已經(jīng)關了城門,端王卻出示了身份硬是讓人開城門出了城,看方向是往京城的方向。應該是京城出事了,屬下并未打探到發(fā)生什么事情?!故绦l(wèi)說著,頓了下,又道:「不過王爺放心,端王殿下還留了人手在這里,保護王爺回京綽綽有余?!?/p>
秦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侍衛(wèi)馬上低下頭,知道自己拍馬屁又拍到馬腿上了。
秦王坐著想了會兒,方道:「本王受了傷,也沒見他怎么急,還特地慢悠悠地回京,估計是想要拖曳時間,讓京城里的水攪得更渾一些。這會兒,竟然如此急切,除了端王府出事還能有什么?或者是他那位放在心尖尖上的王妃出事……不會端王妃流產(chǎn)了吧?」秦王驚道。
秦王對端王妃的印象停留在長著一張絕對討喜又可人的美人臉上,弱質芊芊、嬌美可人,簡直是他心目中的嬌妻人選,比昭華郡主的容貌更合他的心意。只可惜靖安公府這幾年越發(fā)的不得勢,才沒有被他放在眼里,繼而也不知道還有端王妃這樣的女子。而他會注意到端王妃,也是因為這位有著仙人之姿一般云淡風清的弟弟竟然會如此在乎一個女人,也讓他好奇起這女人有什么本事,才能勾住個神仙一般的弟弟的心。最后本事沒看出來,倒是因為他酒醉后的一句話,被端王從屁股后踹了一腳,當眾丟了丑,方讓他知道端王將那位王妃是放在何等級重要之位,簡直是兒女情長,短男人志氣。
如此一想,秦王心里便有氣。
「王爺,怎么辦?」侍衛(wèi)習慣性地詢問一句。
「什么怎么辦?又不是本王的王妃出事,關本王什么事情?本王現(xiàn)在是傷患,還要歇息,沒事別再來煩本王!」說罷,將侍衛(wèi)趕了出去,繼續(xù)睡覺養(yǎng)傷。
秦王不知道,他這話說完不久,便輪到他府里出事了。
因為他的王妃繼端王妃之后,也要生了。
阿竹覺得自己快要死了,身體疼得快要沒了知覺,眼前一陣陣發(fā)黑,眼睛已經(jīng)看不見東西了,腦袋一片空白,唯一的感覺是她要死了。
「阿竹、阿竹……振作點,你的孩子還沒有出來,你千萬別睡,為了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