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并肯定了公孫雨后,林玄感知到曲非煙的氣息在后院竹林中。他信步走去。
月光下的竹林,清幽寂靜。曲非煙獨自一人坐在石凳上,面前擺著一壺酒,兩個酒杯,卻只自斟自飲。她依舊穿著那身惹火的紅色長裙,但在清冷月光下,少了幾分平日的張揚,多了幾分孤寂。
聽到腳步聲,她并未回頭,只是慵懶地道:“大忙人,終于想起我來了?”
林玄走到她對面坐下,拿起那個空酒杯,示意她滿上。
曲非煙瞥了他一眼,還是為他斟滿了酒。
“北境之事,你知道了?”林玄問。
“宗門都傳遍了,我豈能不知?”曲非煙語氣帶著一絲自嘲,“怎么,林長老是來通知我留守宗門,看家護院的?”
林玄看著她,認(rèn)真道:“不,我是來問你的意愿。玉衡太上言明,你是否同行,由我決斷。北境兇險,遠超以往,可能有化神級的力量介入,九死一生?!?/p>
曲非煙端著酒杯的手頓了頓,抬眼看他,媚眼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深邃:“你希望我去嗎?”
“我希望你平安?!绷中拐\道,“但我知道,將你強留于此,你心中不會痛快。你的力量,尤其是對血煞之力的掌控,在應(yīng)對歸墟教時或許真有奇效。而且……”他頓了頓,“我答應(yīng)過你,不會再讓你一個人?!?/p>
最后這句話,擊中了曲非煙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她放下酒杯,站起身,走到林玄面前,俯身,雙手捧起他的臉,迫使他與自己對視。她眼中沒有了往日的戲謔與風(fēng)情,只有一片赤誠的、幾乎要將人灼傷的深情。
“林玄,你給我聽好了?!彼蛔忠痪涞?,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卻無比清晰,“我曲非煙不是什么名門正派的仙子,不懂那些大道理。我只知道,我這條命是你救的,我的心、我的人,也早就系在了你身上?!?/p>
“名分?我不在乎了。只要能跟在你身邊,刀山火海,幽冥絕地,我都去得!你若隕落,我絕不獨活!你若成仙,我便是你身邊最猙獰的魔,也要為你掃清障礙,陪你到時間盡頭!”
“所以,別問我意愿。你在哪,我就在哪。生死相隨,魂夢相依!”
這番近乎偏執(zhí)的、熾烈如火的告白,沒有任何技巧,全是赤裸裸的情感。她將自己的一切,連同生命與靈魂,都毫無保留地攤開在了林玄面前。
林玄心中巨震,看著眼前這張嫵媚絕倫卻又無比認(rèn)真的臉龐,一股難以言喻的熱流涌遍全身。他猛地伸手,將她緊緊擁入懷中,仿佛要將她揉進骨血里。
“好!”千言萬語,只化作一個字。卻重逾山岳。
月光如水,靜靜流淌在相擁的二人身上。竹林寂靜,唯有彼此的心跳聲,如同最堅定的誓言。
三日后,四人將再赴北境。而這一次,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經(jīng)歷了婚禮的洗禮與生死的承諾,已然變得更加密不可分。前路雖險,但同心協(xié)力,未必不能殺出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