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立刻湊過來,順著林鋒指的方向仔細辨認,又看了看海圖,肯定地點點頭:“熟!林隊長!那片地方叫‘爛泥渡’,全是紅樹林和沼澤,漲潮時小船能進去,退潮就全是爛泥潭!除了幾個老漁民偶爾去撿點海貨,平時鬼都不去!離最近的大路和村子都隔著十幾里爛泥地!鬼子選這地方…是想神不知鬼不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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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爛泥渡…”林鋒咀嚼著這個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殘酷的笑意,“好一個爛泥渡!正好做他們的墳場!”他立刻做出決斷:“阿四,立刻帶路!我們繞開他們登陸的正面,從紅樹林的另一側(cè),找一條能靠近又不暴露的水路,搶先登陸!在他們把東西運進內(nèi)陸前,打他個措手不及!”
“明白!”阿四精神一振,立刻回到舵位,熟練地操縱漁船,帶領船隊悄無聲息地駛出隱蔽的礁石灣,借著漸漸減弱的雨勢和依舊翻涌的海浪掩護,遠遠地吊著那幾艘緩慢駛向“爛泥渡”的小艇,沿著海岸線,向紅樹林的側(cè)翼迂回包抄。
船隊如同耐心的獵豹,在風浪中穿梭。林鋒不顧老周的勸阻,再次站到船頭,望遠鏡如同長在眼睛上,死死鎖定著那幾艘代表著死亡陰影的小艇。他看到機動艇在靠近紅樹林邊緣時放慢了速度,士兵們開始用長桿試探水深,小心翼翼地引導著后面的漁船駛?cè)胍粭l被紅樹林根系半掩的狹窄水道。
“他們要進去了!”水生低聲道。
“我們也進去!阿四,找路!”林鋒沉聲下令。
阿四憑借著對這片海域如同掌紋般的熟悉,很快找到了一條更加隱蔽、被高大茂密紅樹林完全遮蔽的廢棄水道入口。船隊如同幽靈般,悄無聲息地滑入了這片由盤根錯節(jié)的呼吸根和氣生根組成的、光線昏暗的綠色迷宮。
水道狹窄、曲折,渾濁的水面上漂浮著枯枝敗葉,散發(fā)出淤泥腐敗的氣息。船槳劃過水面,幾乎沒有任何聲響。濃密的紅樹林枝葉遮蔽了大部分天光,也擋住了外界的視線。只有遠處隱約傳來的日軍小艇引擎聲,提醒著他們目標就在附近。
終于,在深入紅樹林約一里多地后,阿四示意停船。前方水道被密集的根系和倒伏的朽木徹底堵死,無法再通行。但這里距離日軍登陸點,直線距離已經(jīng)很近,且處于上風位置!
“林隊長,只能到這里了!再往前就得淌爛泥!”阿四低聲道。
“足夠了!”林鋒放下望遠鏡,眼中殺意沸騰。他清晰地看到,在紅樹林深處的一片稍高的灘地上,日軍士兵正忙碌地將那些沉重的密封箱從漁船上卸下來,堆放在臨時清理出的一塊空地上。白大褂的研究人員緊張地在一旁指手畫腳。士兵們在灘涂邊緣設置了簡易的環(huán)形警戒哨,機槍也架了起來,但顯然,這惡劣的環(huán)境和自認為隱秘的位置,讓他們并未高度戒備。
毒爪,終于落向了象山的土地!
“全體都有!”林鋒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力量,在寂靜的紅樹林水道中回蕩,“整理裝備!子彈上膛!準備登陸!目標——摧毀所有密封箱!消滅所有穿白大褂的!一個不留!”
“是!”壓抑著巨大怒火和決死意志的低吼聲,在綠色的迷宮中響起。隊員們迅速檢查武器,將冰冷的子彈壓入槍膛,刺刀卡榫發(fā)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每個人眼中都燃燒著熊熊的火焰。
林鋒最后看了一眼那堆放在泥濘灘地上、印著骷髏頭的死亡之箱,感受著肋下傷口那如同地獄之火般的灼痛,緩緩抽出了綁在小腿上的合金軍刺。冰冷的鋒刃在昏暗的光線下,流淌著幽暗的死亡光澤。
“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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