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來這最后兩句沒有夸大。
她深吸口氣,起身,行禮:“妾身楚氏若顏,見過侯爺?!?/p>
屋子里一片沈寂。
晏錚依然沒有什么反應(yīng)。
他的目光很冷,無論是看她,還是看紅燭、看喜床。
都猶如在看死物一般。
楚若顏維持著這個動作,一刻、兩刻,她的額角沁出汗珠,腿腳也漸有些發(fā)麻,直到她都以為對方不會回她的時候,才聽到簡短兩字。
“更衣?!?/p>
喜服本就繁復(fù),晏錚坐在輪椅上,更是不便。
楚若顏只能半屈下膝,小心地解開領(lǐng)扣,再繞到身后為他更衣。
男人坐得筆直,像一桿出鞘長槍。
可全身最脆弱的后頸卻正對著她,毫無保留,仿佛引誘一般。
楚若顏呼吸一緊,不自覺擡手碰了碰鬢間那支金步搖。
若是此刻、她有把握一擊致命。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方管事急切的聲音。
“侯爺、歇下了嗎?壽安堂那邊又鬧起來了……”
壽安堂是晏老太君的居所。
晏錚倏地往外,楚若顏道:“夫君,妾身陪您一道去吧?”
晏錚看她一眼不置可否。
楚若顏急忙跟上去。
夜深人寂。
壽安堂里忙得人仰馬翻。
晏老太君披頭散發(fā)躲在角落里,手中拿著剛打碎的藥碗,不停揮舞:“走、都走開!不準傷害我兒!”
眾人怕她傷著自己都退到門邊。
二少夫人李氏哄道:“祖母,沒人要?傷害公爹,您先將那東西放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