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仿佛凝固了,濃重的藥味和檀香都壓不住那股陡然升騰的、令人窒息的寒意。
三位長老的臉色由紅轉(zhuǎn)青,再由青轉(zhuǎn)黑,最后定格在一種混合了震驚、暴怒和被羞辱的鐵青色。
趙長老的鷹鉤鼻似乎都在微微抽動,李長老臉上的假笑徹底消失,嚴(yán)長老則死死盯著手機(jī)屏幕,手指捏得咯咯作響。
三秒。
死寂的三秒之后,醫(yī)療室里如同炸開了一個火藥桶!
“孽徒??!”
“無法無天!!”
“今日貧道就替白朔師弟清理門戶?。 ?/p>
三道飽含怒火的咆哮幾乎同時響起!
趙長老手中的拂塵帶著凌厲的勁風(fēng)當(dāng)頭劈下,李長老矮胖的身軀爆發(fā)出驚人的速度,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抓向于洋的衣領(lǐng),嚴(yán)長老更是怒不可遏,連法訣都忘了掐,直接撲了上來!
于洋覺得他們有病,但是反應(yīng)卻極快,怪叫一聲,藥碗往旁邊桌上一扔,穩(wěn)穩(wěn)的丟在病床旁邊的桌子上。
然后抱著腦袋就往門口躥!
他身法靈動,在狹窄的醫(yī)療室里左躲右閃,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
“師叔息怒!息怒啊!誤會!都是誤會!”于洋一邊抱頭鼠竄,一邊嘴里還不忘喊著,試圖挽回局面,雖然他自己也知道這純屬徒勞。
“誤會?!耗子藥也是誤會?!”嚴(yán)長老氣得聲音都變了調(diào),追得最緊,差點一把揪住于洋的道袍后擺。
趙長老的拂塵掃過一排藥瓶,乒乒乓乓一陣亂響:“目無尊長!心思歹毒!留你何用!”
李長老堵在門口方向,怒喝道:“給貧道站??!”
一時間,醫(yī)療室里雞飛狗跳,人影翻騰,拂塵帶起的勁風(fēng)、追打帶倒的椅子、長老們的怒吼和于洋的怪叫混成一片。
陳河虛弱地躺在病床上,眼睜睜看著自家?guī)熜直蝗槐┡膸熓遄返脻M屋子亂竄,好幾次都差點被掃到。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聲音卻被淹沒在混亂的噪音里。
最終,他只能無奈地閉上眼,長長地、虛弱地嘆了口氣,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喃喃道:“其實……師兄昨晚……給我輸了半夜的靈力……才穩(wěn)住傷勢的……”
可惜,此刻暴怒的師叔們和抱頭鼠竄的師兄,誰也沒聽見他這句微弱卻真實的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