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2章 真實之瞳（第2頁）

一股混合了無數(shù)怨毒與不甘的、非人的精神尖嘯，從那被剝?nèi)窝b的黑暗本質(zhì)中爆發(fā)出來，沖擊著眾人的意識，但這一次，這尖嘯中不再帶有誘惑，只剩下赤裸裸的惡意，反而更容易被抵御。

林燼的壓力驟減，終焉力場重新穩(wěn)固下來。

所有人都被凌霜這突如其來、直指本質(zhì)的能力所震撼。

“凌霜……你……”蘇婉看著那雙仿佛能看穿一切的銀瞳，感到一陣莫名的敬畏。

凌霜緩緩轉(zhuǎn)過頭，銀色的目光掃過艙內(nèi)每一個同伴。她的眼神不再虛弱，而是充滿了一種洞悉一切的、近乎神性的疲憊。

“這里……是‘回響之壁’……”她的聲音空靈而清晰，不再斷斷續(xù)續(xù)，“是‘它’……用來過濾、扭曲、篩選信息的……屏障……”

“所有靠近‘門之影’的……意識與信息……都會在這里……被分解……重組……涂上……‘它’想要的……顏色……”

她的目光最終落在林燼身上。

“你的‘終結(jié)’……你的‘秩序’……在這里……會被扭曲成……‘它’的……養(yǎng)料……”

“除非……你能看穿……‘謊言’……”

看穿謊言？

林燼看著凌霜那雙仿佛能映照出萬物本質(zhì)的銀瞳，心中若有所悟。他的終焉之力代表終結(jié)，但終結(jié)需要建立在“真實”之上。在這片由謊言編織的混沌中，他的力量如同無根之木，容易被扭曲。他需要……一雙能看穿虛妄的“眼睛”。

凌霜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她緩緩抬起手，指尖一點最純粹的銀色光芒，如同流淌的水銀，緩緩飄向林燼的左眼。

“真實……需要……代價……”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悲憫。

那點銀光無聲無息地融入林燼的左眼。剎那間，一股仿佛靈魂被撕裂、又被強行注入某種冰冷規(guī)則的劇痛，席卷了林燼的全身！他悶哼一聲，左眼中那原本緩緩旋轉(zhuǎn)的暗銀色幾何體，其核心深處，仿佛被烙印上了一個極其細微、卻無比復(fù)雜的銀色符文！

劇痛過后，一種前所未有的清明感涌上心頭。

林燼再次看向艙外那片混沌空域時，景象已然不同。

那些混亂的色彩、扭曲的規(guī)則、矛盾的信息……在他左眼的視野中，開始分層、解析！他能夠隱約看到那些混亂表象之下，一道道如同織網(wǎng)般的、散發(fā)著冰冷惡意的黑暗絲線，正是這些絲線，在編織、操縱著這片區(qū)域的“謊言”。他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這些絲線都指向同一個方向——這片混沌空域的深處，那個散發(fā)著最濃郁“虛假”與“饑餓”氣息的源頭！

他獲得了，在某種程度上，看穿這片“謊言回響”的能力！

但他也清晰地感覺到，左眼中那銀色符文的存在，正在持續(xù)不斷地消耗著他的精神力量，并且與凌霜的生命氣息隱隱相連。使用這份“真實之瞳”的力量，對他，對她，都是一種負擔(dān)。

凌霜在送出那點銀光后，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銀瞳閉合，再次陷入了深度昏迷，氣息比之前更加微弱。

代價……這就是看穿真實的代價。

林燼深吸一口氣，壓下左眼傳來的灼痛感和精神的疲憊。他握緊了拳頭，目光銳利地望向那片被“謊言絲線”操縱的混沌深處。

“K-七，根據(jù)我的指引，調(diào)整航向?！?/p>

“我們穿過這片‘回響之壁’?！?/p>

“去親眼看看，‘門之影’后面，到底是什么?！?/p>

有了“真實之瞳”的指引，逃生艙終于不再是漫無目的地漂流。林燼指引著方向，規(guī)避開那些被惡意編織的、最危險的規(guī)則陷阱和心智誘惑，如同在雷區(qū)中穿行，艱難卻堅定地向著混沌的深處，向著那片孕育了無數(shù)謊言的黑暗源頭，不斷前進。

第十二章，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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