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和霍秀秀也立刻圍攏過來,臉上交織著期盼與緊張。唯有張起靈,依舊維持著那艱難的輸血姿勢,全身心都沉浸在與張終青的血脈共鳴之中,但他那微微側(cè)向吳三省方向的耳廓,表明他并未忽略這邊的任何動靜。
吳三省的眼皮劇烈地顫抖著,似乎想要奮力睜開,卻被無形的重物壓著。他的嘴唇青紫,不斷開合,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的、如同破風箱般的喘息聲。一段段模糊不清的音節(jié),混雜著痛苦的呻吟,從他喉嚨深處擠了出來。
“影……石中……影……”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仿佛砂紙在摩擦?!拔g……骨……破……鑰匙……是……假的……”
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吳邪將耳朵幾乎貼到了三叔的嘴唇上,心臟狂跳得幾乎要沖出胸腔?!笆杏啊??“蝕骨破”?“鑰匙是假的”?這沒頭沒尾的只言片語,究竟意味著什么?是三叔在漫長的昏迷中窺見的某種真相碎片?還是重傷之下無意識的囈語?
“三叔!你說清楚點!什么石中影?怎么破蝕骨祭?鑰匙……什么鑰匙是假的?”吳邪急切地追問著,試圖從那混亂的話語中捋出一絲頭緒。
吳三省的身體抽搐得更加厲害了,臉上露出了極其痛苦和恐懼的神色,仿佛正在與腦海中某種可怕的景象搏斗。他的雙手猛地抬起,在空中胡亂地抓撓著,指甲甚至在吳邪的手臂上劃出了幾道血痕。
“鏡……湖……倒影……不是……他……”吳三省的瞳孔在眼眶中瘋狂地轉(zhuǎn)動著,焦距渙散?!靶⌒摹簟睾!摹μ住g骨祭……需要……真正的……‘容器’……不是……鑰匙……”
“容器?”王胖子失聲叫道,“什么容器?難道……難道小哥和終青不是用來開啟祭祀的鑰匙,而是……而是祭祀本身的“它”容器?”這個想法讓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霍秀秀猛地想起了解雨臣犧牲前提到的那些關(guān)于“它”需要載體降臨的猜測,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半y道汪家和‘它’真正的目的是……是把小哥和終青變成‘它’在人間的容器?”
就在這時,吳三省仿佛回光返照般,猛地睜大了眼睛!那雙渾濁的眼眸中,爆發(fā)出一種極其復雜難明的光芒——有洞察真相的清醒,有無盡的悔恨,更有一種深不見底的恐懼!他的視線似乎穿透了山洞的巖壁,看到了遙遠而可怕的未來。他死死地盯著吳邪,用盡最后一絲氣力,從牙縫中擠出幾個清晰得令人心悸的字:
“找到……石中……真正的……影子……才能……打破……輪回……否則……一切……都是……‘它’的……食糧……”
話音未落,吳三省眼中那短暫的神采便迅速消散,腦袋一歪,再次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氣息比之前更加微弱,仿佛剛才那番竭盡全力的警示,已經(jīng)耗盡了他所有的生機。
山洞內(nèi),一片死寂。只剩下火堆燃燒的噼啪聲,以及張起靈那沉重而壓抑的呼吸聲。吳邪癱坐在地上,反復咀嚼著三叔留下的謎語般的警告?!笆姓嬲挠白印边@究竟指的是什么?是某種實物?還是一種象征?難道和張家古樓那個能夠映照不同時空的歸墟鏡湖有關(guān)?而“容器”之說,更是將整個事件的殘酷性,提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如果三叔的警示是真的,那么張起靈和張終青面臨的,將不僅僅是作為祭品被獻祭,而是……被某個恐怖的古老意識徹底占據(jù)、吞噬的命運!
就在這時,張起靈那邊的情況也發(fā)生了變化。他與張終青之間的血脈共鳴,似乎達到了一個臨界點。兩人身上閃爍的紅青兩色光芒,驟然收斂,盡數(shù)沒入了張終青的心口位置。在那里,張起靈的麒麟血與張終青的心頭血交融在一起,竟然形成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極其復雜的契約符文!那符文一半呈現(xiàn)灼熱的金紅色,一半呈現(xiàn)冰冷的青銅色,彼此糾纏環(huán)繞,構(gòu)成一個完美而詭異的平衡,仿佛一道微縮的生死輪回!
“咳……”張終青發(fā)出一聲細微的咳嗽,雖然依舊沒有醒來,但他那原本急促而紊亂的呼吸,竟然奇跡般地平緩了許多。最明顯的是,他身體表面那瘋狂蔓延的玉化現(xiàn)象,終于徹底停止了下來!雖然已經(jīng)玉化的部分并未消退,但至少不再繼續(xù)侵蝕他所剩無幾的生機了。
張起靈緩緩地松開了握住張終青的手,也移開了自己流血的手腕。他的臉色蒼白如紙,身形甚至微微晃動了一下,顯然消耗極大。但他的眼神,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深邃、堅定。他看了一眼心口那個新生的契約符文,又看了一眼昏迷的吳三省,最后將目光投向山洞外那漆黑一片的、指向長白山天池的方向。
警示換來的謎語,如同一道微弱的光,照亮了前路,卻也揭示了前方那更加深邃的黑暗與殘酷。石中影……究竟何在?這以血為媒、暫時維系的父子契約,又能為他們……爭取多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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