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只有她一個人,她自是有辦法說服晏空,但現(xiàn)在多了這么多個,晏空會不會答應(yīng)還兩說。
“諸位,不如再考慮一下?”她并不覺得他們是會被萬象界給出的假象所迷惑之人。
“阿晚?!鼻遛孔钕乳_口,她聲音溫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持,“此行兇險難測,你我同門,斷沒有讓你一人涉險的道理?!?/p>
她走到桑臨晚身側(cè),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指尖微涼。
白箏抱著臂,倚在一根盤龍柱旁,聞言冷哼一聲:“萬象界異動,根源不明,殃及甚廣。天玄宗既以守護蒼生為責(zé),查明真相便是分內(nèi)之事,還有什么可考慮的?!?/p>
她這番話說得鏗鏘,殿內(nèi)凝滯的氣氛似乎松動了幾分。
上官凜立刻跳起來附和:“二師姐說得對!咱們又不是泥捏的,打不過還不能跑嗎?再說了,人多力量大,互相有個照應(yīng)!四師兄,你說是吧?”
他扭頭又去戳謝聽瀾。
謝聽瀾依舊皺著眉,一副不耐煩的模樣,但眼神卻比方才銳利了許多。
他避開上官凜的手,淡淡道:“我只是不想日后被人詬病,天玄宗年輕一輩遇事只會龜縮,平白辱墮了師父的名聲。至于同門情深,舍生取義之類的話?!?/p>
他瞥了一眼清蘅和上官凜:“與我何干?”
他這話說得刻薄,上官凜訕訕地摸了摸鼻子,清蘅也只是微微搖頭,并不與他爭辯。
五人之間,氣氛微妙地僵持著,既有共同目標的牽引,又充斥著各自不同的心思與考量。
“師父并未明確禁止,”桑臨晚終于開口,聲音清冷,打破了短暫的尷尬,“他只是……不贊同?!?/p>
“啰嗦?!卑坠~站直身體,徑直朝殿外走去,“既然定了,就各自回去準備。丹藥、符箓、護身法寶,能帶的都帶上,三日后辰時,山門傳送陣前集合,逾期不候。”
她行事向來雷厲風(fēng)行,留下的話也干脆利落,不容反駁。
清蘅對桑臨晚點了點頭,溫聲道:“阿晚,你也早做準備?!闭f罷,也轉(zhuǎn)身離去。
上官凜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撓撓頭:“那,那我也去收拾了!四師兄,一起走嗎?”
謝聽瀾沒理他,目光在桑臨晚臉上停留一瞬,那眼神復(fù)雜難辨,似有探究,又似有別的什么,最終他只丟下一句“好自為之”,便拂袖離開了主殿。
轉(zhuǎn)眼間,偌大的主殿只剩下桑臨晚一人。
師父的惱怒與寒意是真的,同門們看似沖動卻堅定的選擇也是真的。
這背后,清蘅師姐或許是為了責(zé)任與照拂,白箏是為了心中正道與行動,上官凜是少年熱血與義氣,而謝聽瀾……他那番說辭,連他自己都未必全信。
至于她自己……她身上出現(xiàn)的那些異常之事。
此次異動,或許正是契機。
三日后,辰時將至,山門處的巨型傳送陣在晨曦中泛著淡淡的銀光。
桑臨晚到得最早,一身利落的青色勁裝,背負長劍,長發(fā)高束,除卻必要的補給,身上并無多余飾物。她靜靜立于陣旁,望著天際漸亮的云霞。
接著到來的是清蘅,她換了身便于行動的月白衣裙,外罩軟甲,腰間佩著宗門制式的流光劍,氣息平和沉穩(wěn)。她對桑臨晚頷首示意,并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