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因?yàn)樽陨聿欢诵袨楸撑蚜思彝ズ蛺廴撕?,沒臉面對私生女的寡廉鮮恥。
此刻,當(dāng)那聲稱呼從少年許蘇山嘴里喊出來時,許時漪清楚聽見自己腦海中有什么東西碎掉的聲音。
難怪爸爸媽媽打死不肯告訴她……這,這怎么說的出口?。?/p>
許荷姓許,許蘇山也姓許。
可許時漪從來沒將這兩件事情聯(lián)系起來。
許時漪一直以為許蘇山跟她那早逝的爺爺姓,和媽媽同姓只是巧合。
親姐弟應(yīng)該不至于。
許時漪非常確定她的奶奶并非她的外婆,因?yàn)槟棠桃恢笨床粦T她,從來都把她當(dāng)成家里的外人。
難道是同父異母嗎?
還是有血緣關(guān)系的堂親?再或者是重組家庭?
許時漪完全懵了,根本沒勇氣追問,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變成近親結(jié)合的產(chǎn)物。
山里日頭一落,外面就漆黑一片了。
因?yàn)闆]有路燈,連綿的荒野只能沐浴在滿月的光影里。
今夜是八月十五,圓圓的月亮從群山背后露出一個尖尖,清輝漫灑,格外好看。
許時漪的太奶段愛美在飯廳里呼喊:“飯做好了,小荷小山,快出來啊——”
許蘇山還蹲在床邊,手握著她的:“姐,你好點(diǎn)了嗎?”
許時漪盯著兩人交疊在一起的手,猛地抽回來。
許蘇山投來不解的目光。
許時漪支吾著說:“呃,你先,你先別碰我……”
少年許蘇山的氣質(zhì)和成年后完全不同。
成年后的許蘇山溫柔,和氣,仿佛沒有脾氣,眼里總是寧靜的。
而少年許蘇山的眼神深不見底,里面藏著極多的想法,他的情緒隱晦,動作也很克制,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這樣的許蘇山太陌生了。
許時漪胡亂想著,手雖然是媽媽的,可靈魂是她自己的……和爸爸這樣親昵地握著手真的很怪。
她一時難以接受,得慢慢適應(yīng)。
許蘇山?jīng)]說什么,扶著床起身:“吃飯吧,姐姐?!?/p>
姐姐……
這兩個字就像炸彈,差點(diǎn)把許時漪的腦髓炸開了花。
“我,我先去洗個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