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男人突出的喉結動了動。
濃密的睫毛半垂著,遮住了那雙灰白無光的眼。
陳摯將手中的“錄取通知書”遞了回去。
他順勢抬起胳膊蹭了蹭額邊,好似借擦去薄汗掩蓋眉心的蹙動:
“你什么時候走?”
“后天?!?/p>
她答得果決。
他的嘴微啟著,卻沒說話。
仿佛下一句便是問她:那么快就要走?
那么快啊。
她等了許久,沒等到她猜想的話。
他只是抿了抿唇,問道:
“要多少錢?”
宣傳單攥在她手上有些發(fā)皺。
她說:
“學費路費,還有七七八八的費用加在一起……大概要兩萬。”
這明明是她期待的不是嗎?
期待他心甘情愿掏出他的錢,期待最后一次從他手中謀得好處。
然后拿著錢遠走高飛去到城里頭過好生活,再也不回來了,再也不會跟他有任何牽扯。
她又在心虛什么?
她又在遲疑什么?
那種難以呼吸到痛楚又是因為什么?
“好。”
然而他沒有給她思緒掙扎的余地。
毫無猶豫的應了下來。
…
喬佳善沒有什么東西好打包帶走。
柜子里幾套衣褲,開了線的褪了色的。
一雙最喜歡的蝴蝶結圓頭皮鞋,上邊的扣子都搖搖欲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