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1-6 成為種父（第4頁）

他翻出另一張合約封面。

“在你滿十八歲之前，你不能與任何人發(fā)生性行為?！?/p>

嶺翔眼神沒有變，但語氣稍緊：“為什么？”

“因為你的：“所以，制度將安排你的第一次性行為──由制度指定對象、場地與時機，在你年滿十八歲后進行，并進行全程紀錄。”

“為了后續(xù)任務數(shù)據(jù)的即時傳輸與配對反應監(jiān)測，我們也會在你離開前，于骨盆神經(jīng)節(jié)區(qū)植入一枚微型記錄芯片?！?/p>

嶺翔略為一怔，沒有立即回應，r31已接著補充：“該裝置僅在制度性交任務期間啟動，無定位功能，不會干涉你日常生活。”

他翻至合約下一頁：“你將與制度簽訂為期九年的合作合約，有效期至你二十五歲。其間的配對對象與任務地點皆由制度安排。若你違反以下任一條款，將被視為重大違約──”

“包括：未滿十八歲發(fā)生性行為、拒絕執(zhí)行配對任務、私自泄露制度內(nèi)容、制度外未經(jīng)授權懷孕，或與非制度安排之對象發(fā)生性行為?！?/p>

他語調(diào)平穩(wěn)地念完最后一句：“違約者需返還制度提供之全部支援資金，并加收一點八倍之違約金?！?/p>

嶺翔靜靜聽著，接著問了一句：“那……談戀愛呢？”

r31語氣依舊平穩(wěn)：“不禁止。但我們不鼓勵。戀愛會導致情緒模型產(chǎn)生非預期變數(shù)，干擾后續(xù)任務的基線判讀。你若發(fā)展穩(wěn)定關系，觀察員會進行紀錄與評估，但制度不會干涉?！?/p>

嶺翔點了點頭。

r31補充：“你尚未成年，這份合約須由你目前的法定監(jiān)護單位──南港區(qū)育幼中心──之代表簽署。但你本人亦需于此文件上簽名，表示知情與接受。”

他將筆推到桌邊：“你可以選擇不簽?！?/p>

嶺翔沒有馬上動筆。他略微思索了一下，忽然問道：“……我之后可以使用你們的研究設備嗎？”

r31搖頭：“你目前的等級與權限無法直接進入研究單位。但如果你在it持續(xù)進行相關研究，未來有成果可以與制度討論。我們曾經(jīng)錄用過進入制度后才轉任研究組的種父——這并不是沒有前例?！?/p>

嶺翔點了點頭，沒再追問什么。他拿起筆。

那一筆落下的時候，語氣依然平靜，卻不再是昨天那種距離感。

他簽下名字。

那一瞬間，他從候選者，正式轉為制度的使用者──也是制度將來的貢獻者。

＊

醫(yī)療室內(nèi)的光線明亮得近乎潔白，像是故意要洗掉一切不屬于制度的情緒。

嶺翔躺在半仰的治療椅上，制服下?lián)踔共?，露出骨盆一帶。醫(yī)療人員戴著手套，語氣禮貌但毫無多余情感：“深吸氣。”

一陣冰冷的觸感沿著恥骨與薦骨之間貼上去，接著是細微的刺入。他沒有皺眉，也沒有出聲，只閉上眼，讓那道短暫的不適流過。

幾分鐘后，手術完成。

“記錄芯片已植入，定位于薦椎第二節(jié)，任務期間可進行即時資料接收與生理參數(shù)傳輸?！奔夹g員說完，便退開。沒有囑咐，沒有慰問。這里不需要多余的語言。

嶺翔拉起制服，扣好扣子，走出轉換室時，走廊的光線有點刺眼。他眨了一下眼——

她就站在那里。

05依然是那身制服，發(fā)髻盤得干凈，手中沒有文件，只是雙手交握，看著他。

“你完成了。”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