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經(jīng)距離那人不足十丈的余瑜,一個恍惚,竟然就出現(xiàn)在千百丈之外,之后不管她如何前沖,甚至是倒掠,畫弧飛掠……總之就是無法將雙方距離拉近到十丈之內(nèi)。
天地顛倒,余瑜的道路之上,處處是被那人扭轉(zhuǎn)得匪夷所思的境地。
道錄葛嶺祭出的一門搬嶺術(shù),從四面八方砸向那一襲雪白身形,只是一座座大山巨嶺,都在半路空中,就被一條條纖細劍光當場切割墜地,摔在棋盤之上,便化作虛無。
他突然出現(xiàn)在余瑜身側(cè),一手按住她的面門。
余瑜身軀轟然墜地,但是所有魂魄竟是被此人一扯而出。
他搖頭道:“久在樊籠里,復(fù)得返自然。說的是我,可不是你們?!?/p>
看著余瑜被拘押在手的魂魄,他那雙粹然的金色眼眸,金光微微流轉(zhuǎn),“天地虛室,你們只是那些可有可無的戶庭塵雜?!?/p>
言語之間,心念微動,默念二字,“花開?!?/p>
儒家練氣士陸翚被數(shù)十把長劍釘入身軀,整個人不得動彈,就像在原地驀然開出一團鮮血花叢。
鬼修改艷整個人的鬼魅身軀,被無數(shù)條縱橫交錯的劍光,連人帶衣裙、法袍、金烏甲,全部當場分割出無數(shù)。
那人微笑道:“這一手自創(chuàng)劍術(shù),剛剛命名為片月。如果換成拳法亦可,氣力不小的?!?/p>
少年茍存被斬斷雙手雙腿。
道士葛嶺在棋盤一處方格之內(nèi),被成百上千的符箓包裹其中。
那人神出鬼沒,來到隋霖身后,“鎖劍符,意思不大的,別忘了我還是一位純粹武夫?!?/p>
一拳過后,洞穿了將這位五行家練氣士的后背心口。
宋續(xù)那把本命飛劍,被那人雙指抵住劍尖、劍柄,當場擠壓至繃斷。
他輕輕抖了抖手腕,手中以劍氣凝出一桿長槍,將那一字師陸翚從脖頸處刺入,將綻放出一團武夫罡氣,以槍尖高高挑起后者。
他好像在自言自語道:“如何?”
下一刻,這個一身雪白長袍的“陳平安”身側(cè),出現(xiàn)了一襲青衫,背對而立,好像下一刻雙方就會擦肩而過。
他頭也不轉(zhuǎn),微笑道:“多了一把夜游劍,就是占便宜。還好,我多了一把籠中雀,扯平了。”
兩把籠中雀,他先祭出,得了先手,后者的那個自己,籠中雀就只能是在外。其實就等于沒有了。
陳平安說道:“可以收手了?!?/p>
他微微仰起頭,看著那個被手中長槍挑懸空中的可憐修士,“我們好久不見了?!?/p>
陳平安說道:“不覺得?!?/p>
身邊這個“陳平安”,某種意義上,就像是一頭本該出現(xiàn)在元嬰境瓶頸時的心魔,如今姍姍來遲,卻更像是摒棄了一切人性的化外天魔。
不得不承認,他比陳平安,更像是一位天地?zé)o拘束的純粹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