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通明的屋內(nèi),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地板上,血水與布條交織成一片狼藉。
一盆盆浸滿鮮紅的水被端了出去,門簾被掀起又放下,風(fēng)帶起一陣寒意,卻無法驅(qū)散房間里的沉悶。
宋瑾軒坐在床榻前,他的身形僵直,宛如一尊被雕刻出的石像,整個人像是失去了靈魂一般。
他的手緊緊握著蘇芷嫣冰冷的手,眼神空洞,執(zhí)拗地盯著她毫無血色的臉,仿佛這樣就能將她從生死邊緣拉回來。
“嫣兒……”他喃喃著,嗓音沙啞破碎,淚水承載著他內(nèi)心的痛楚。
一旁的陳大夫已經(jīng)處理完傷口,滿手沾血的他站在床榻側(cè),眉頭緊鎖。
他小心翼翼地把著蘇芷嫣的脈,手指微微顫抖,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剛才止血前,蘇芷嫣的脈象已經(jīng)是真臟脈,這是醫(yī)者最不愿見到的情況,只屬于瀕死之人的脈象。
細細察覺著,現(xiàn)在的脈象已經(jīng)微弱,幾近無跡……這……已經(jīng)是死了……
陳大夫的心一陣絞痛。
他曾受兩人大恩,尤其是蘇芷嫣,這位二夫人雖身居高位,卻待他一家極為寬厚。
可如今,這樣的恩人卻命懸一線。
陳大夫的手僵在半空,最終還是遲疑地將手緩緩收回。他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該如何告訴宋瑾軒真相。
浣花溪院的所有人都知道,二爺與二夫人極為恩愛,他實在不忍說出這樣殘酷的事實。
“陳大夫,夫人她如何了?”宋瑾軒的聲音驟然響起,打破了沉悶的氣氛。
他的眼神猛地聚焦在陳大夫臉上,神色中帶著近乎病態(tài)的執(zhí)著。
陳大夫身形一僵,內(nèi)心有些掙扎。
他知道,若讓二爺知道真相……恐怕會徹底崩潰。
二爺現(xiàn)在也沒好到哪里去,身上的傷只是草草做了清理,并未完全止血。如果再大起大落,恐怕也有性命之憂。
二夫人拼了命,才護得二爺生機,如果再出什么事,他真的對不起二夫人的苦心。
陳大夫垂下頭,躬身說道:“二爺容稟……我再診一診……”
話雖如此,但陳大夫心里清楚,再診又能如何?
宋瑾軒仿佛抓住一絲希望,目光死死地盯著陳大夫的手。陳大夫再次搭上蘇芷嫣的手腕,手指按下去的一瞬間,他的眼睛猛然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