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每每一到合房日,莫子卿那邊定出幺蛾子,千方百計,總能想著法子將慕辭從她房間叫走。
一開始是琢磨出了新奇的玩意兒。
后來是心情不好,吵著要回劍宗。
再后來是身子不適,要死要活。
總之,手段層出不窮。
江漫雪為此沒少暗自垂淚,也曾苦苦哀求慕辭別丟下她。
一開始,慕辭還顧忌著從前的夫妻情意,總會耐著性子安慰她幾句再走,漸漸地,便也沒了耐心,看向她的目光失望中夾雜著濃烈的厭煩。
后來,他來她房里的次數(shù)少之又少。
那時江漫雪就知道,他喜歡上了莫子卿的靈動與嬌弱,早就厭倦了她這個古板木訥的正妻。
可他卻忘了。
明明一開始,是他一再強(qiáng)調(diào),身為太子妃,該以身作則,萬不可讓人拿捏住把柄,以此來攻訐太子府,給太子府招來禍端。
她也是聽了他的話,才事事謹(jǐn)慎,處處小心,不想換來的,卻是他的無視和厭棄。
既如此,這一世,她又何必委曲求全?
她猜得沒錯,一直到她徹底入睡,院門口都沒傳來任何動靜。
雖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建設(shè),但真正到了這一刻,江漫雪心口還是難掩酸澀。
江漫雪暗罵自己犯賤,使勁強(qiáng)迫自己進(jìn)入夢鄉(xiāng)。
這一覺,江漫雪睡得極不安穩(wěn)。
一直都在做噩夢,夢里反反復(fù)復(fù)地播放著臨死前的那一幕。
那個逼仄昏暗的破廟,那群猖狂淫笑,瘋狂撕扯她的衣裙、蹂躪她的嬌軀的臟手,那些絕望痛苦的掙扎,那撕心裂肺的恨意和不甘。
那年的冬天好冷,冰涼的湖水一口接著一口灌進(jìn)她的口鼻,嗆得她呼吸不上來。
視線一片模糊,腦子開始空白,她似乎能明確地感受到死亡正在一步步降臨。
她累了,再也掙扎不動了,就在她打算徹底放棄時,一道修長挺拔的明黃色身影快速游了過來。
不知為何,就在那一刻,視線突然變得無比清晰,腦子也一片清明。
是她的夫君。
江漫雪差點(diǎn)喜極而泣,心想,自己終于有救了??珊芸?,她就發(fā)現(xiàn),慕辭游去的方向不是她,而是那個推她入水的莫子卿。
那個為了和她爭寵,數(shù)九寒天,不惜和她一起跳下冰冷的湖水中的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