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車輪終于駛上了平整寬闊的官道。
巨大的城門洞開著,如同巨獸的口腔,吞吐著稀疏的車馬人流。
城樓上,身著明光鎧的禁軍士兵如同冰冷的雕塑,在寒風(fēng)中肅立。
連日來的顛簸,傷口未愈的折磨,讓趙玖鳶的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
手臂的傷口被粗糙的布條緊緊包裹,早已麻木,只剩下令人煩躁的鈍痛。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驟然一頓。趙玖鳶掀開了車窗厚重的布簾一角。
到了。
馬車在距離城門還有一段距離的寬闊空地上緩緩?fù)O隆?/p>
無影利落地下了馬車,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沈小姐,為何在此停下?”外面響起的無影的聲音,低沉而急促,“我們必須立刻將人證送入內(nèi)獄,遲則生變!”
沈霓淵在一隊(duì)永寧侯府親兵的簇?fù)硐?,?qū)策著那匹神駿的白馬,如同高傲的鳳凰般踱了過來。
她勒住韁繩,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無影和剛下車的趙玖鳶,臉上布滿了寒霜。
“無影統(tǒng)領(lǐng),我要在這里等謝塵冥回來。我要親眼看著他平安無事!”
無影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沈霓淵的身份特殊,她若執(zhí)意在此糾纏,帶著大批侯府親兵堵在城門口,目標(biāo)太大,極易暴露。
更重要的是,金牙王多在外面暴露一刻,就多一分被滅口的危險(xiǎn)。
他眼中閃過一絲焦灼,聲音也帶上了一絲強(qiáng)硬:“沈小姐,大局為重!重犯必須立刻入內(nèi)獄,耽擱不起!還請(qǐng)……”
“大局?”沈霓淵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無影統(tǒng)領(lǐng),本小姐已經(jīng)聽了他的話,送這二位回到都城,可我沒說要一路護(hù)送到內(nèi)獄?!?/p>
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
永寧侯府的親兵們感受到主子的怒意,手不自覺地按上了腰間的刀柄,眼神變得警惕而冰冷。
無影帶來的護(hù)衛(wèi)人數(shù)遠(yuǎn)少于對(duì)方,此刻也緊張地繃緊了身體,空氣仿佛凝固,充滿了火藥味。
趙玖鳶她向前一步,站到了無影和沈霓淵之間,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地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僵持。
“無影,不如,你帶金牙王,還有……你手下最精銳的人馬,即刻入城!以最快速度,將他安全送入內(nèi)獄!”趙玖鳶道。
無影猛地看向她,眼中閃過一絲意外和詢問。
沈霓淵也愣了一下,隨即柳眉倒豎,怒視趙玖鳶:“你算什么東西?也敢在這里指手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