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姐,你家人不來陪床嗎?”
護士進來給她輸液,自從她來住院幾月,也不見一個家人過來。
躺在病床的安以南,臉色發(fā)白,面頰清瘦,眼睛凸出,嘴皮子抖動一會。
“他們太忙了?!?/p>
“你已經(jīng)癌癥晚期了,他們再忙也要來看你一眼??!”護士念念叨叨。
安以南知道她是在擔(dān)心自己。
她望著天花板,輕聲呢喃說:“好。”
護士給她換了吊瓶就去別的病房。
安以南顫顫巍巍從床頭柜拿起手機給子女打電話。
大女兒依舊不接電話。
小兒子接了,劈頭蓋臉說:“我在上班,你打什么電話給!”
“我……我在醫(yī)院……想你們?!卑惨阅闲⌒囊硪淼卣f。
電話那頭氣勢上來:“你在醫(yī)院找我干什么?我告訴你,因為你耽誤了工作你賠得起嗎?老不死的!”
小兒子劈頭蓋臉一頓臭罵,全然不顧及安以南的心情。
安以南被罵得雙手顫抖,“小杰,我是你媽,我只是想見見你一眼?!?/p>
“你腦子糊涂了吧!我們親媽早死了,你不過是后媽!”
“可是你們從七歲起就是我在照顧,還有你們爸早死,上大學(xué)的錢是我給你們掙來的?!?/p>
電話那頭嗤笑一聲:“我們可沒讓你養(yǎng)我們,是你自己犯賤非要養(yǎng)我們!”
“啪!”的一聲,電話掛斷,安以南呼吸急促,耳邊嗡嗡蚊蠅叫聲,血色褪去,臉色蒼白到極致。
原來這些年的照顧是她的犯賤。
安以南笑出聲,可笑著笑著,眼淚止不住落下。
當(dāng)年她十七歲在家里干活下地,親姐隨軍生了四個娃,沒有人幫忙帶,一封電報打給家里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