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只道他狂妄,卻不知這反復(fù)提及的“蒲牢”,正是潛伏在八路軍總部的高級間諜代號。
朱子明作為“蒲牢”親手發(fā)展的下線,既想在服部直臣面前表忠心,又清楚自己那半吊子功夫經(jīng)不住真刀真槍的拼殺。
三番五次強(qiáng)調(diào)這個(gè)名字,不過是在刀尖上遞暗號——都是自己人,下手可別太狠,演演戲就好。
服部直臣心底已然明了,掌心卻如淬了鐵般沉穩(wěn)。
“唰——”寒芒破鞘而出,雪白刀光在昏暗天空下劃出凌厲弧線。
他足尖點(diǎn)地,身形如鬼魅般滑步突進(jìn),手腕輕抖間,那柄“雪月花”武士刀已化作吐信銀蛇,直取朱子明咽喉要害。
朱子明瞳孔猛地收縮,刀刃寒光幾乎要刺進(jìn)眼底。
服部直臣的刀勢裹挾著森冷殺意,竟讓他如墜冰窖,渾身肌肉瞬間僵成石塊,連掙扎的力氣都被抽得一干二凈。
鋒利的刀刃堪堪停在喉間,冰涼觸感驚得朱子明渾身戰(zhàn)栗。
刀尖上凝聚的血珠“啪嗒”墜地,綻開一朵妖冶紅梅。
“??!”凄厲慘叫撕裂空氣。
朱子明牙齒打顫,抖若篩糠的身軀卻死死僵住,連呼吸都不敢加重半分,生怕脖頸間那脆弱喉結(jié)被輕易刺破。
服部直臣冷眼睨著對方扭曲的面容,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冷笑。
雖因形勢所迫被迫第二場出戰(zhàn),可他這三十年浸淫刀道的“瞬殺術(shù)”,豈是浪得虛名?
方才朱子明那幾招虛張聲勢的花架子,在他眼中不過是孩童戲耍。
礙于對方“蒲牢”下線的身份,終究不能下死手。
這一刀既震懾了狂妄之徒,又向獨(dú)立團(tuán)宣示了威嚴(yán)——要知道,這精準(zhǔn)劃破表皮卻不傷命脈的功夫,正是他半生苦修的絕技。
此刻瞧著朱子明面無血色、狼狽不堪的模樣,想必褲襠里的尿意也已翻涌如潮了。
“鐺!”金鐵交鳴的脆響撕開空氣,緊接著是朱子明殺豬般的慘叫。
眾人還未看清刀勢軌跡,朱子明已如斷線風(fēng)箏般倒飛出去,重重砸在三米開外的泥地上。
朱子明癱在地上劇烈起伏著胸膛,喉間發(fā)出拉風(fēng)箱似的粗喘,蒼白的臉上冷汗混著泥漿,活像條瀕死掙扎的落網(wǎng)之魚。
等他哆嗦著摸了摸脖子,才后知后覺撿回一條命。
再看場地中央,李云龍的大砍刀正死死架住“雪月花”的寒光。
原來就在服部直臣刀勢將落未落之時(shí),老李瞧出朱子明雙腿打戰(zhàn)的慫樣。
為免這孬種在弟兄們面前丟盡獨(dú)立團(tuán)的臉,他暴喝一聲,鐵鑄般的手臂揮刀劈出,左手更是快如鷹爪,生生把癱軟的朱子明拽離鬼門關(guān)。
“好硬的刀!”老李虎口發(fā)麻,二十多斤的大刀在全力突襲下,竟只將“雪月花”磕偏三寸。
看著服部直臣面不改色收刀的模樣,他心里暗自叫苦。
那小鬼子翻譯沒說假話,這老鬼子的刀法當(dāng)真深不見底。
自己縱然有股子狠勁,此刻對上這等高手,也實(shí)在沒幾分勝算。
“和尚啊和尚,你小子要是在這兒”李云龍攥緊刀柄,望著寒光凜凜的“雪月花”,牙縫里擠出半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