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只要她點頭,云家嫡女一出嫁,嫁的天南海北,山高水遠(yuǎn),日后這朝堂廟宇的事,她全都不管不顧了,只活的個自己瀟灑快活。
就算再極端點,她勸父母交了兵權(quán),跟她一起游山玩水,頤養(yǎng)天年,也是有可能實現(xiàn)的事情,按著父母對她的疼愛,就算是豁出去老命,云家父母也是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
但是,她又真的甘心嗎?
上輩子的仇恨苦怨,歷歷在目,
親人的血淚,孩子的尸骨,在無數(shù)個日日夜夜中,還是會在她云清漪的夢中反反復(fù)復(fù),
恍惚之中,她又回到了那日刑場大雪,
謝南邢高頭大馬,穿的光鮮亮麗,
那個被她用國公府的錢和權(quán)堆砌起來的俊逸皮囊,毫不猶豫的宣判了她和云家的死刑。
雪兒靜悄悄的死在她的懷里,致死也沒有說出來一句責(zé)怪的話,但云清漪的心,卻早已經(jīng)碎成千瘡百孔。
謝南邢。
不,不能放過他。
“我兒,母親知道這樣定然是叫你受了些苦的,你從小就拔尖要強,事事都想要做到最好,這些年,你從未讓我跟你父親失望過,你也不用擔(dān)心自己的婚事讓云家抬不起頭,你這些年,為云家做的已經(jīng)夠多了,孩子……”
云夫人眼看著云清漪臉上突然堅定起來的表情,哪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是她還是太過心疼,心疼自己的孩子,竟然在這個朝堂漩渦中起起伏伏,不得安寧。
雖然云國公從未對她說過云清漪身上發(fā)生的事情,其中的蹊蹺奇怪之處,但是母女連心,又和國公爺做了這么多年的夫妻,默契之下,如何猜不出背后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只是她沒有想到,就連一人之下的國公爺,對自家女兒的事,哪怕憤怒到了極致,也要隱忍按捺不發(fā)。
那就只能證明,背后她所不了解的事情,比她一個誥命夫人想象的,更加痛心,更加的令人恐懼。
而此刻,哪怕是下定決心的云清漪也為自己傷害了母親的心意而愧疚,
她低了低頭,不愿意讓母親又落下淚來,只能好言相勸,暫且使用緩兵之計。
“母親,可否再給女兒一個爭取的機會,女兒從未想過不忠不孝,違背雙親的好意,女兒……只是有著不得不去做的事,此事,女兒心意已決,若是不能處理,只怕日后也是時時掛念,不得開心。”
云夫人頗有些驚訝的抬起頭,想起了自家女兒進(jìn)宮日后幾乎沒有什么怨言阻礙,她本就也是十分聰明伶俐的人,頓時就反應(yīng)了過來。
“孩子……你,你,你要做的事,可是同……同那,有關(guān)?”
云夫人說到這里,斷了一句,只用手指指了指頭頂,
頭頂只有馬車頂蓋,但云夫人顯然指的不是這個。
云清漪看著自己母親的眼睛,堅定的點了點頭,
她并不疑惑自己的母親能夠猜到,有時候,云家所有人里,母親其實是最玲瓏剔透的,只是她從不喜歡參與這些腌臜穢亂的爭斗之中,
云夫人身體不好,就連大夫都時常囑托她少思少憂。
看著云清漪點頭,云夫人的臉色頓時又白了兩分。
雖說有了猜測,但是如今猜測證實,她心中只剩下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
只恨……!
恨那無德,害她云家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