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靖安不解,瞅了瞅小閨女是真醒了,不是做夢,便笑道:“對啊,三歲開蒙的,怎么了?乖寶想上學(xué)了?你不是說想到五六七八歲再上學(xué)嗎?”
團子又問:“辣你現(xiàn)在多大啦?”
沈靖安成親晚,馬上就是不惑之年了,但他不想讓閨女覺得他老,含糊回答:“爹爹啊,三十歲多一點點。”
團子伸出小胖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外頭黑沉沉的天,最后指了指暖乎乎的被窩,靈魂發(fā)問:“爹爹,你從三歲,努力到三十歲,就是為了過介樣介樣禽獸不如的日子嗎?”
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牛晚,真·禽獸不如??!
沈靖安:“”
連葉熙都被逗樂了,伸手抱住了閨女:“乖寶,我們不管爹爹,我們繼續(xù)睡?!?/p>
團子給了爹爹一個同情的小眼神兒,被娘親摟著小屁股翻身朝里,小手手朝后揮揮,還打了個小哈欠:“爹爹快去上朝吧,玥寶和娘親,睡覺覺啦!”
沈靖安:“”
他又能怎樣,只能穿好衣服,頂著烏漆麻黑的天色去上早朝。
今兒是太子頭一天代帝上朝。
要知道,宣德帝自己還是個新帝,太子之前連聽政都沒有過,直白的說連上朝的資格都沒有,一下子就代帝上朝了,那感覺,只怕跟天上掉餡兒餅也沒差。
太子得了天花,因為醫(yī)治不及時,臉上留了許多疤,如今痂印還沒消,瞧著有點怪,但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非常興奮,哪怕努力壓抑仍舊壓抑不住,每句話都又急又快,聲音都格外高一些。
等下了早朝,他立刻站起來,含笑握住了老相爺?shù)氖直郏事暤溃骸跋酄?!且進來!李首輔、周次輔”
他又接連點了幾個閣老,幾個武將,還點了沈靖安,一行人一起進了偏殿。
太子理理衣襟,朝眾人執(zhí)了弟子禮,笑著道:“孤初初理事,諸事不懂,還需仰仗諸卿”
吧啦吧啦
太子姿態(tài)放得很低,自始至終笑容滿面,謙和極了,老相爺?shù)热烁髯灾t遜,沈靖安不動聲色地瞧著。
太子這表現(xiàn)并不算好,太過于急切了,但這不重要,只要大節(jié)大義處不錯,做事有底線知輕重,這些性情上的,都是小事,他都能忍。
君臣友好互演了一番,這才坐下議事。
如今最要緊的事情,仍舊是天花。
雖然武安王府有玥寶在,感覺輕輕松松就過去了,其實京城里頭,甚至各官員府邸里頭,形勢仍舊嚴峻,朝堂里頭的官員,半數(shù)以上都在種痘,甚至還有幾個意外死去的。
太子便道:“此事是整個京城的考驗,無人能獨善其身,種痘之人安心在家休養(yǎng),留守諸人辛苦一下,莫要誤了差事,孤會命光祿寺每日為卿等準備廊下食,大家共抗危機”
沈靖安聽了幾句,內(nèi)心覺得這太子好像還行,哪怕是旁人教的,但能聽勸也不錯了,最起碼干了實事,不像宣德帝,張嘴就是:“朝堂之事,關(guān)乎社稷萬民,不過幾日時間,大家就不能忍一忍嗎?”
所以,我們都無私奉獻了還嫌我們節(jié)操不夠高?你是不是忘了這天花是誰整出來的?
相比之下,太子這處理就好多了。
沈靖安帶著一丟丟欣慰走出來,結(jié)果就聽說,太子昨晚給宣德帝獻了兩個美人。
沈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