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圣堂堂的密道里,火把的光忽明忽暗,映著一張張疲憊卻警惕的臉。
自從教會貼出懸賞令,天罰城就成了個大篩子,到處都是想靠抓林默發(fā)財?shù)娜恕D孀有l(wèi)們不得不加倍小心,連換氣都得輪著來,生怕動靜大了引來騎士或刺客。
林默坐在一塊還算干凈的石頭上,胳膊上纏著新?lián)Q的繃帶——那是昨天在巷子里被刺客劃傷的。
他手里捏著塊碎冰,正往額頭上敷,試圖壓下那股因為連續(xù)作戰(zhàn)而涌起的燥熱。
“大人,喝點水?!毙⊙哦酥鴤€粗瓷碗走過來,碗里是剛燒開的熱水,還飄著幾片安神的草藥。
林默接過碗,喝了一口,溫熱的水流過喉嚨,稍微緩解了些干澀:“外面情況怎么樣?秦勇那邊有消息嗎?”
“還沒?!毙⊙哦自谒赃叄瑤退{(diào)整了一下繃帶,“他帶了幾個人去探查血月之夜的動靜,說是要弄清楚教皇到底打算怎么煉化神骨。按說這時候該回來了……”
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擔憂。血月之夜,就是影計劃在冰封祭壇舉行血祭的日子,算算日子,也就剩下五天了。
林默皺了皺眉,心里也有些不安。秦勇辦事向來靠譜,這次遲遲不歸,怕是遇到麻煩了。
就在這時,一個負責警戒的逆子衛(wèi)輕手輕腳地跑進來,壓低聲音說:“大人,外面有個奇怪的人,說要見您,還說……還說他帶了蘇璃圣女的東西?!?/p>
“蘇璃?”林默和小雅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驚訝。
這個節(jié)骨眼上,蘇璃派人來干什么?
“他長什么樣?有沒有帶武器?”林默問道,手指下意識地摸向腰間的匕首。
“是個瘸腿的貨郎,推著輛小車,看著不像帶武器的樣子?!蹦孀有l(wèi)回答,“他說,只敢在密道入口外等,不敢進來,怕被當成刺客?!?/p>
林默想了想,對小雅說:“你在這兒等著,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毙⊙帕⒖陶酒饋?,手緊緊抓著藥箱的帶子,“蘇璃的人,說不定帶了什么重要的東西,我在場或許能幫上忙?!?/p>
林默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也好,小心點?!?/p>
兩人跟著逆子衛(wèi),穿過蜿蜒的密道,來到入口附近。這里是一個廢棄的菜窖,掀開偽裝的木板,就能看到外面的小巷。
逆子衛(wèi)先探出頭看了看,然后對林默比了個“安全”的手勢。
林默和小雅悄悄鉆了出去。
小巷里空蕩蕩的,只有一個瘸腿貨郎,正靠著墻根抽煙,他的小車上堆著些不起眼的雜貨,像是什么針線、紐扣、劣質(zhì)的胭脂水粉。
聽到動靜,貨郎抬起頭,看到林默,眼睛亮了一下,連忙掐滅煙,一瘸一拐地走過來。
“您就是林默大人吧?”貨郎的聲音壓得很低,眼神警惕地掃了掃四周,“小人是蘇璃圣女派來的?!?/p>
“東西呢?”林默開門見山,情罪孽域悄然展開,能“看”到貨郎身上只有些緊張,沒有惡意,也沒有隱藏武器。
貨郎從推車底下摸出一個用油布包著的東西,遞過來:“圣女說,這里面有兩樣東西,一樣是給您的藥,能解暗影刺客的毒;另一樣是封信,您看完就知道了?!?/p>
林默接過油布包,入手沉甸甸的。他打開一角,看到里面果然有個小瓷瓶,還有一卷用蠟封著的信紙。
“圣女還說,讓您務必小心,教皇那邊……怕是要有大動作了?!必浝烧f完,又從懷里掏出幾個銅板,塞給旁邊的逆子衛(wèi),“兄弟,借個火?!?/p>
逆子衛(wèi)看了林默一眼,見他點頭,才遞過火折子。
貨郎點上煙,猛吸了一口,對林默拱了拱手:“小人的事辦完了,先走了?!?/p>
他推著小車,一瘸一拐地走出小巷,很快就消失在拐角,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貨郎,誰也不會想到他剛送了個可能改變戰(zhàn)局的消息。
林默和小雅立刻返回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