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帶著丫丫走到楊沂州的病房。
兩個人已經哭過了,現在楊沂州剛削好一個梨子,然后遞給江宜樺,兩個人有說有笑。
看見江晚牽了一個小姑娘進來,還有些疑惑。
“姐姐,這個妹妹是哪里來的?”江宜樺指了指后面的小女孩。
然后看著那個小女孩瘦瘦的,和楊沂州差不多了,又把手上的梨給她,“小妹妹,這是我們家的水果,很好吃,你多吃點吧?!?/p>
他不理解,為什么人活得好好的,但是不吃飯。
丫丫有些拘謹地接過梨子,嗅了嗅鼻子,本來是不想吃的,但是看著四五個人移過來的目光,忍不住瑟縮一下。
最后把梨子舉到嘴邊,撇了幾人一眼,小心翼翼地咬上一口。
她以前吃的梨子,都沒有什么味道,嚼到最后,還咽不下去,但是這個真的不一樣。
這個梨子在剛咬上的,帶頭翻丫丫的書包、課桌,想要找到丫丫作弊的證明,后來那個老師辭職了,我們也找到了欺負丫丫的那幾個孩子,因為他們都未滿14歲,這場單方面的霸凌被歸結于小孩之間的玩鬧,就這樣不了了之,而丫丫卻被困在醫(yī)院半年多,長期吃藥卻讓她情況越來越差?!?/p>
霍敏想到哪說到哪,“八月份的時候,丫丫在醫(yī)院的報刊上看見了你的名字和照片,看了許久,也知道你的一些事情,有時候是抱著報紙去醫(yī)院的長椅上坐著,有時候抱著報紙安安靜靜地站在窗邊,可是我知道,她肯定很喜歡你,她也會拿著手機看你們發(fā)的視頻,看完之后嘴角也會掛著笑?!?/p>
“丫丫最開始很乖的,我們要外出打工,離開的時候,就扯著我們的袖子,默默地掉眼淚,也不說挽留的話,不讓我們?yōu)殡y,小學和初中最開始的時候,學習也認真,成績常常名列前茅,打電話給我們的時候,都是高高興興地說,’爸爸媽媽,這一次我又考到多少多少名‘,為什么當時丫丫第一次給我說不想學習的時候,我就沒有發(fā)現呢?讓丫丫在學校被霸凌了半年之久。”
霍敏安安靜靜地說完,江晚也就安安靜靜地聽。
講到最后都是自責,江晚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有病,好像每一次,都是受害者在自責。
楊沂州是這樣,明明自己也被打罵欺負,卻把責任都歸結到自己身上。
霍敏是這樣,孩子被欺負了,自己的內心也存在深深的自責。
那些被跟蹤、被欺負的女孩,也會被冠上——‘穿這么少,不就是被看的嗎?’這樣荒謬的理由。
世界上好像有各種各樣的方式為施暴者開脫,但受害者又能得到什么?
華華再也等不到他的正義了,因為那只是一句“玩笑話”。
丫丫也等不到自己的正義了,因為對方都是未成年。
也有很多人,很多人得不到正義…因為對方可能是精神病,可能是醉酒,可能是你的上司,可能是你的親戚。
受害者總是要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去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