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飛機抵達國內時是凌晨。故國的風攜著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一次多虧了leo那張揚名立萬的臉。他來我國開演唱會,我便順道搭了他的飛機。
但即便乘坐的是頂奢華的交通工具,我這趟歸程的本質依舊是背著家里人的忤逆,家里的那幾位是不許我輕易回國的。
但我總歸是要回來的。為了樸延星。
人回來了,路自然就有了。一通電話,透過幾個朋友轉手,落在了那檔當紅節(jié)目制片人的耳邊。一個自稱仰慕者的身份,便透過制片人這道虛掩的門,將晚宴的邀約遞到了樸延星面前。
畢竟金錢與人情在這兒。
再花團錦簇的,這點面子不可能不給。
時間定在晚上六點半。
說真的,我一向自負車技。
leo那種被光環(huán)與贊譽捧上天的小孩,也是我的手下敗將。
我和leo的相識,也并非在哪個名流云集的派對或者校園里,而是在一場地下賽車賽的終點線前。
旗幟落下,歡呼聲里,他摘下頭盔,金發(fā)凌亂,帶著少年特有的傲慢問我:“eh,ndric,its
over,
aga”
我說ok,等結束了,又跟他比了兩場,場場他輸我半個車頭。不是技術比我差,他只是狂,是錦衣夜行,但我是真玩命,比他更懂得如何貼著失控的邊緣。
但是就我這么好的技術,拿國內的交通也沒法。
殘陽與墨藍雜糅在一起。
駕駛著這輛被死死卡在車流里,底盤低得幾乎要吻上地面的黑色跑車,我降下車窗,想看清前面的路況。
可惜底盤太低,視野受限。但后面那輛白色的越野,反倒能將我車內一覽無余。
車里的人影影綽綽,他們的議論聲隔著不遠的距離隱約傳來。無非是些關于車,關于車里女性的、自以為是的揣測。
并非污言穢語,卻比那更令人作嘔。
那種自以為是的、男性的打量。
我感到煩躁。我厭煩這種評價。我想罵人。反正我?guī)еR,此地沒人認得我,丟的也不是誰家的臉面。
于是目光便掃過去,掠過車標與那串連號的、昭示著某種本土權貴身份的車牌,我感到更加煩躁,視線再往里,便撞進了一雙眼睛。
副駕上的男人。年紀不大,一身野性難馴的氣息。眉毛斷了一截,是道疤,眼尾是吊著的,唇角噙著笑意。
挑釁我。
我扯起嘴角,回敬了一個笑容,而后中指便朝他豎了起來。
“shit。”
綠燈亮得恰是時候,升起車窗,我將視線隔絕在外,朝著那片盛大的、正在死去的余暉,頭也不回地駛去。
江邊一家高檔私人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