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他低吼著掀開盒子,聲音里帶著股狠勁。
可就在盒蓋打開的剎那,小紅的氣息在盒中一閃而逝——最邊上那粒骰子被她輕輕一推,六點竟翻成了兩點!
盒蓋完全打開,三粒骰子靜靜地躺著:兩個六點,一個兩點。加起來十四點。
“十四點?!蔽业_口,指尖在桌沿敲了敲。
陳天雄猛地一拍桌子,實木桌面竟被他拍出道裂痕,木屑紛飛:“有鬼!絕對有鬼!這骰子被動了手腳!”
“道長不是說,不干凈的東西動不了手腳嗎?”阿妹在旁邊輕笑,面具下的眼睛彎成了月牙,聲音清脆得像風鈴,“該不會是陳老先生自己手滑了吧?畢竟年紀大了,手抖也正常?!?/p>
“你!”陳天雄氣得說不出話,胸口劇烈起伏,像頭缺氧的牛。
玄通道長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突然拔出桃木劍,劍尖指著我懷里的山鬼花錢,劍穗上的八卦鏡射出一道金光,直撲過來:“妖孽!定是你這銅錢里的邪祟在搗亂!貧道今天就收了你!”
“叮!”金光撞在銅錢上,只發(fā)出一聲脆響,就像泥牛入海,沒了蹤跡。
小紅的氣息在銅錢里輕輕一蕩,反彈回一縷微弱的陰氣,打在玄通道長的桃木劍上,劍身竟“嗡”的一聲輕顫,差點從他手里掉下去。
玄通道長嚇了一跳,急忙后退兩步,握著劍的手都在抖:“好……好強的陰氣……這絕不是普通靈鬼!”
“什么鬼呀仙的,道長你別胡說八道?!?/p>
阿美突然往前一步,擋在我身前。冷冷地看著玄通道長,那雙尸王特有的灰瞳里沒有絲毫溫度,像兩口深不見底的冰井。
“你是什么東西?”
玄通道長勃然大怒,舉劍沖到離她三步遠的地方,突然像撞在了無形的墻上,腳步頓住,額角滲出的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流——他能感覺到,眼前這看似普通的女人,體內藏著的陰煞比他畢生見過的所有邪祟加起來都重,那是種能瞬間吞噬他靈魂的恐怖力量。
“道、道長,別沖動……”陳天雄的聲音也有點發(fā)顫,他終于意識到,自己請來的這位“高手”,在對方眼里可能根本不夠瞧。
玄通道長這才回過神,訕訕地收回劍,心里卻翻起了驚濤駭浪:能讓如此恐怖的尸王俯首帖耳,這王老六到底是什么來頭?千門這次……怕是踢到鐵板了,而且是塊燒紅的鐵板!
接下來的幾局,成了單方面的碾壓。
陳天雄額頭上的冷汗擦了又冒,握著骰子盒的手從穩(wěn)如泰山變得微微發(fā)抖,搖出的點數(shù)一次比一次??;
玄通道長的符紙燒了一張又一張,從“破邪符”到“鎮(zhèn)魂符”,甚至連壓箱底的“天雷符”都用上了,可除了在盒蓋上燒出幾個黑印,連小紅的影子都沒傷到;
阿彪和盧偉急得直跺腳,盧偉好幾次想沖上來掀桌子,都被我冷冷一瞥嚇得縮了回去,只能在旁邊干瞪眼,嘴里罵罵咧咧的,聲音卻越來越小。
阿美和阿妹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她們還時不時點評兩句,聲音不大,卻句句扎心:“哎呀,又搖歪了,陳老先生手氣今天不太好哦?!?/p>
“道長,你那符紙是不是過期了?怎么一點用都沒有?”
氣得他們差點把牙咬碎,卻只能眼睜睜看著籌碼像流水似的移到我們這邊。
第七局結束時,陳天雄癱坐在椅子上,連抬手的力氣都沒了,黑色唐裝的后背濕了一大片,像被水泡過。
桌上的籌碼堆成了小山,全是我們這邊的,紅的綠的,看著格外喜慶。
玄通道長把桃木劍扔在一邊,望著墻上燒得只剩半截的符紙,喃喃道:“邪門……太邪門了……這根本不是邪祟,是……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