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哥,今天能給我安排活計嗎?”我刻意讓聲音帶著點討好的沙啞,尾音微微發(fā)顫,像怕被辭退的傭人攥著衣角說話。
他系鞋帶的手猛地一頓,鞋跟磕在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咚”的悶響,像塊石頭砸進深井。
轉過身時,眼底的笑意全退了,只剩下冰碴似的冷,那冷順著目光淌過來,落在我手背上,竟讓人生出點疼:“沒聽見昨夜的話?”
我心里咯噔一下,剛要辯解,手腕就被他攥住。
那力道比昨夜更狠,指節(jié)掐得我皮肉發(fā)疼,像在警告一頭越界的狼——指甲幾乎要嵌進骨頭里。
他拖著我往密室走,皮鞋碾過地板的聲響,在空蕩的回廊里格外刺耳。
“三天!我說過三天后才安排!”他把我甩進密室,“身份證要辦,人手要調,你以為這是過家家?”
石壁上的鑿痕在光線下愈發(fā)清晰,橫的豎的,深的淺的,像無數雙盯著我的眼睛,睫毛都看得清。
“還有,”他忽然逼近一步,呼吸里帶著雪茄的余味,混著點淡淡的酒氣,“我讓你休息,就乖乖待著。再急著表現,別怪我不客氣?!?/p>
我連忙低下頭,肩膀微微聳起,擺出馴服的模樣:“是,我記住了?!?/p>
指尖卻在袖口里蜷成拳——這老狐貍果然在屬下面前說一不二,我不過多問一句,他就動了真怒。
廖成從西裝內袋摸出手機,鏡頭對著我“咔嚓”閃了下。閃光燈刺得我瞇起眼,他看著屏幕里的照片,嘴角才松了點,像冰面化了道縫:“安分點,回頭給你送新身份證。”
說完拎起公文包,皮鞋聲順著回廊遠去。
我出了密室,剛要轉身回房,三樓卻飄下縷香氣,像玉蘭花泡在蜜里,甜得發(fā)膩,順著樓梯扶手纏下來,勾得人鼻尖發(fā)癢。
劉芊芊倚在樓梯扶手上,緋色旗袍的開衩順著小腿蜿蜒,露在外面的肌膚比晨光還亮,像剛剖出的荔枝肉。
耳墜上的鴿血紅翡翠,隨著她的呼吸輕輕晃動,在光線下淌著水似的紅。
“堂弟醒得真早。”她婀娜地走下來,旗袍下擺掃過臺階,發(fā)出細碎的摩擦聲,像春蠶啃著桑葉,“剛聽你和李成說話,他是不是兇你了?”
我往后退了半步,后腰撞上雕花欄桿:“沒有,成哥是教我規(guī)矩。”
目光落在她旗袍領口的盤扣上,那粒珍珠扣泛著層柔光,像裹了層晨露,倒比她眼底的笑意更實在。
“他呀,就是對自己人太嚴?!彼鋈粶惤?,發(fā)間的香氣像張網罩下來,密不透風,“不過堂弟你別怕,有我在呢。”指尖若有若無地擦過我的袖口,溫度燙得像團火,“其實我找你,是有件私事想求你。”
她忽然嘆了口氣,抬手攏了攏鬢發(fā),旗袍領口的珍珠扣松開兩顆,露出鎖骨處細膩的肌膚,像覆著層薄雪,那點白在光線下晃得人眼暈:“你也瞧見了,李雨都五歲了,李成的家業(yè)這么大,總不能就這一個孩子撐門面?!?/p>
“嫂子還年輕,不愁生養(yǎng)?!?/p>
我恭維道。
“可他不行啊?!彼蝗粔旱吐曇簦鄣组W過絲詭異的亮,像藏著秘密的深潭,“半年前請名醫(yī)看過,說他……虧空得太厲害,怕是很難再有孩子了?!?/p>
這話像塊石頭投進我心里,蕩開圈冷笑——廖成這等貪色之徒,身邊鶯鶯燕燕從沒斷過,歌舞團里兩百個絕色姑娘,耗空了身子也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