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燼冷眼旁觀,內心依舊空蕩。他們對林晚的傷害償還了,可他欠林晚一條命…該如何還?裴燼頹然離開莊園。他封了宴會廳,將那些人囚于其中,日日承受無盡折磨。
直至林晚“原諒”他們。
裴燼漫無目的駕車。窗外飄雪重重砸在心頭。耳邊回響林晚絕望詰問:
“阿燼…為什么不救我們的孩子?”
“這段婚姻里…我連生孩子的權利都沒有嗎?”
裴燼心越來越痛。他從未想過事情會失控至此!情緒翻涌,他猛踩剎車停在路中,瘋狂捶打方向盤!
急停險致后車追尾。后車司機狂按喇叭,他恍若未聞。下車理論的司機皆被他森冷目光嚇退。
趕來的交警也無奈,只得指揮車輛繞行。
許久許久,直至白雪覆滿車頂,裴燼依舊毫無反應。
他不知何時已昏厥。
此刻的林晚已從芬蘭出發(fā),經三次轉機抵達瑞士,匿入雪山腳下小鎮(zhèn)。
跟裴燼十年,她多少了解他。他不會最先搜尋她去過的地方。
她可在此安靜度日。
她盼蘇棠能拴住裴燼,讓他別再尋找。從此天涯陌路。
林晚買下棟小木屋,按自己喜好布置,特意整理出一間妹妹的臥室,安置骨灰盒。
她采購生活用品,填滿冰箱,心情莫名雀躍。
往后,她可在此重啟人生。
自被帶入裴家,她便沒了真正屬于自己的生活。一切皆依附裴燼。
她心知肚明,離開他的頭幾年,日子不會容易。
那些學歷與過往,都隨“林晚”埋葬于從前。
收拾妥當,她取出畫板輕輕撫摸——這是她從別墅帶走的唯一物件,是裴燼當年親手為她打磨的。
非為情意,只是用慣了。
她調好顏料,落筆依舊是沉郁色調,壓抑窒息。漸漸地,色彩轉為明快,最終每一筆都飽含希冀。
畫畢,心情愈發(fā)明朗。
啪啪啪。
掌聲響起。林晚循聲望去,木柵欄外站著個高大英俊的男人。五官立體,眼含笑意,眸中滿是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