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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完美兄弟（第1頁）

女人一嫁心就死了，誰能占有她的身體，誰就占了她的靈魂。白天替人家洗衣做飯，晚上替人家鋪床疊被。這就是所謂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千百年來一直被奉為真理。

潘金蓮只挺了兩個晚上，便同意武大上炕睡了。那間破屋子四面漏風(fēng)，她凍得實在受不了。武大家只有一床被子，有蓋的就沒墊的，有墊的就沒蓋的，兩個人只能抱團取暖。

只要熱身子挨在一起，有些事便無法避免了。武大是結(jié)過婚的人，知道如何調(diào)理女人。在她半睡半醒之間，武大便偷偷挑弄。結(jié)果她一時不堅定，便讓武大得手了。

防線一旦被攻破，下面就無所謂了。她在接受武大的同時，也接受了自己的悲慘命運。武大還算勤勞肯干，天不亮就起來蒸饃了。兩人一個鍋上一個鍋下，忙得滿頭是汗。

等到天光大亮，立即挑著擔子出門。小本生意利潤微薄，一天下來只能賺幾十文錢。好在張大戶還惦著她，沒過多久又追來了。到了這時候她才知道，如意竟被賣到了碼頭妓院。

這讓潘金蓮平衡不少，也對張大戶有了諒解。可她并沒有迫不及待，反而讓張大戶幫著換房子，不然就不提供情緒價值。正好附近有棟小樓要典，張大戶只能大放血了。

她正準備赴湯蹈火呢，張大戶又突然中風(fēng)不語了。她在高興的同時，多少還有點失落。隨著身體不斷成熟，欲望也漸漸蘇醒了。可面對這樣一個小矬子，她真的是欲哭無淚。

喜歡一個人，首先是生理上喜歡。討厭一個人，也會討厭其身材樣貌。可她不管怎么厭惡，都得侍奉人家，其內(nèi)心的折磨可想而知。就這樣熬了七八年，到最后心也死了。

那天她正坐在窗前發(fā)呆，突然有人吆喝著讓看“打虎英雄”，緊接著便是一陣密集的鑼聲。等她探出頭來一瞧，果然有幾個人抬著一只斑斕大虎。后面還跟著一架滑桿，上面端坐著一位彪形大漢，那架勢就如同天神一般。

當時她的心“怦怦”直跳，就像被什么東西擊中了。這才是生龍活虎的真漢子??！要是能與這種男人做回夫妻，也不枉來人世間一趟了。沒等她看看清楚，那群人已經(jīng)走遠了。

她正恨無緣相見呢，武大竟然把人領(lǐng)了回來，還說是他的二弟武松。潘金蓮?fù)低殿┝艘谎?，這一眼差點沒有把她美死。武松比她高出大半個頭，兩只拳頭跟缽盂似的，看著就有千百斤力氣。

武大顯得很自豪：“大娘子，他可是我的同胞兄弟，現(xiàn)在本縣做都頭。”潘金蓮趕緊趨步向前：“二弟萬福?！蔽渌梢驳股硐掳荩骸吧┥┰谏希埵芪渌梢话?。”

潘金蓮趁機扶住了胳膊：“二弟請起，折殺奴家了?！蔽渌芍缓谜酒鹕韥恚骸吧┥┦侵劣H，武松理應(yīng)跪拜。”之后又聊了幾句，潘金蓮便迅速切入正題：“二弟住在哪兒？”

武松朗聲回道：“有勞嫂嫂掛心！武松在縣前租了房子?！迸私鹕徚⒓催M行動員：“二弟不如搬回家住了！奴家早晚送湯送水也方便。”武松高聲辭道：“武松不敢打擾嫂嫂。”

潘金蓮很是失望：“二弟如此推辭，該不是有妻小了吧？”武松解釋道：“武松并未婚娶?！迸私鹕徯闹幸幌玻骸岸芙衲甓啻竽昙o？”武松躬身答道：“虛度二十八歲?！?/p>

潘金蓮趁機接上了：“那比奴家還大三歲?！蔽渌刹恢趺唇釉挘缓猛撕笠徊秸局绷?。潘金蓮還在繼續(xù)打聽：“二弟怎么一直沒有回家？是不是把你哥哥忘了？”

武松鄭重解釋：“武松豈敢忘本！只因失手打死了人，逃到滄州躲了幾年。最近朝廷大赦天下，武松便想回鄉(xiāng)投奔哥哥。沒想到途中遇到老虎，被我一通拳腳打死了。”

潘金蓮十分仰慕：“那又怎么做了都頭？這可不是普通職位，通常都是官宦子弟才有資格?！蔽渌衫^續(xù)答疑：“可能是縣令看我有點勇力，所以才賞了這個職位。”

潘金蓮嘆口氣說道：“唉，你們兄弟一點不像。你哥哥太懦弱了！有時和鄰居鬧點矛盾，他連句硬話都不敢講。別人想怎么揉就怎么揉，整天是受不盡的窩囊氣?！?/p>

武松連忙解釋：“我哥哥老實本分，不像武松這般魯莽?！迸私鹕彺舐暱洫劊骸跋穸苓@樣才好??！俗話說，‘人無剛強，安身不長。’奴家的性子急，最看不慣的就是‘三打不回頭，四打和身轉(zhuǎn)’的窩囊廢?！?/p>

潘金蓮正在大倒苦水，武大提著酒肉回來了：“大娘子，你快點下樓燒飯，酒菜已經(jīng)買齊了?！迸私鹕徰劬σ坏桑骸澳憧催@不懂事的！二弟在這兒沒人陪，卻叫我下去燒飯！”

武松聽著刺耳：“嫂嫂先去忙吧，武松要和哥哥說話?！迸私鹕徯∽煲黄玻骸八苷f什么呀！笨嘴拙舌的！”說完又對武大嚷道，“你真是死心眼！不能請王干娘過來操持嗎？”

“王干娘”就是王婆，住在她家隔壁。平時兩家走得挺近的，王婆幫她蒸蒸炊餅，她幫王婆縫縫補補。等到飯菜都上桌了，武大讓潘金蓮坐了主位，他自己打橫斟酒。

潘金蓮舉起酒杯說道：“二弟不要見笑啊，沒有什么好菜?！蔽渌晒碇x道：“嫂嫂客氣了，一家人吃什么都好。”潘金蓮立即幫他搛菜：“那二弟多多吃肉。”

武松也沒有多想，說聲謝謝就咬了。所謂“長嫂如母”，他不能拂了嫂嫂的心意。潘金蓮一看膽子更大了，她直勾勾地盯著武松，恨不得嚼進肚里才殺渴。

武松沒有覺出不對，吃過飯又坐了坐，然后才起身離開。潘金蓮自然舍不得：“二弟怎么又要走?。渴遣皇窍蛹依镎?？”武松笑著解釋：“衙門里還有公事，過兩天再來看望哥嫂。”

潘金蓮還不肯甘休：“非要過兩天干嗎？干脆今天就搬回來吧！你一個人住外面不方便不說，街坊鄰居還會笑話我們?nèi)莶幌氯?。你們就兄弟兩個，這一東一西的多不好啊。再說了，要是二弟能住到家里，那也是給我們掙面子啊！”

武松不好再推辭：“多謝嫂嫂厚意，等會兒讓士兵把鋪蓋拿來。”潘金蓮滿臉都是得意：“真的？那奴家候著了啊！”說完把隔壁房間收拾出來，留待武松回來居住。

到了傍晚時分，武松果真引著士兵回來了，引得街坊鄰居紛紛出門。潘金蓮歡天喜地迎了出去，那神情就像撿到了金元寶。她又是打水，又是遞毛巾，還一口一個“二弟”叫著。

武松似乎有點感動：“不敢勞煩嫂嫂，還是讓士兵收拾吧?！迸私鹕弸舌恋溃骸岸苓@樣就見外了。都是自家骨肉，奴家又不是伺候別人?！闭f完又去鋪床疊被，忙得是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