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楊笑笑做作道:“那您可難找咯?!?/p>
泉冶現(xiàn)在十分后悔來醫(yī)院看這孫子,碰一鼻子灰。
莊楊這一下午都在迎來送往,聽說他受了傷,各個隊里都派了代表來慰問,重復(fù)的問題回答了好幾遍,還要維持笑容,幾個小時下來,莊楊覺得自己比上班都累得慌。
難得這會能做回自己,和泉冶逗兩句,覺得心情好了不少,他突然發(fā)覺,對比別人而言,和泉冶相處,自己會輕松許多,不用再去做那個維護正義的使者,也不用在想著要怎么去揚善除惡。
泉冶撅屁|股泄憤似得開了一箱莊楊的牛奶,扭開灌進胃里。
人在緊張焦慮的時候是感覺不到餓的,這會放松下來,泉冶還真感覺自己的胃在說話,它說,我他媽的餓了。
“我聽說你差點被炸死……還有哪兒不舒服嗎,剛剛那個護士說,你送來的時候一直在咳血……要不要緊啊,你可別留下什么后遺癥,我不想讓安宜以后伺候你吃喝拉撒,要么你多住幾天院休息休息,把傷養(yǎng)好了,地球沒了你,照樣轉(zhuǎn)?!?/p>
本來這句話的中心思想是關(guān)心,從泉冶嘴里說出來全都變了味。
他壓根不想讓莊楊聽出來自己是在關(guān)心他。
“離baozha源太近,震到肺了,拍片說了沒事?!鼻f楊輕描淡寫道:“好在人抓住了,對了,你怎么混進來的,已經(jīng)過了探視時間吧?!?/p>
泉冶得意的挑挑眉道:“我和護士說我是你同事,剛出警回來?!睂⑹O碌呐D桃伙嫸M:“傷你的是什么人?”
“宋明的馬仔。”莊楊坐回到病床上,將雙手墊在腦后靠在墻邊道:“他手里有和宋明交易的記錄,我原本以為他是想出城,沒成想這孫子根本沒要跑,就等著我們?nèi)プニ?,想一把火燒死我們?!?/p>
泉冶將莊楊的床頭卡擺正,又找了個枕頭塞進莊楊的腦后,讓他舒服點。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那些人自知自己落在你們警察手里也是個死,不如魚死網(wǎng)破,拉一個墊背的,這種心理,我太了解了。其實這種事你原本可以讓我去的,我的身份辦起事容易得多,況且他們也不會想要弄死我,何必你搞成這樣……”
莊楊原本想點煙,泉冶冷著臉走過去,將他指尖的香煙拿走:“好歹尊重一下醫(yī)院,你還是個病人?!?/p>
莊楊皺著眉看著泉冶,不耐煩道:“怎么管這么多?”
泉冶重復(fù)道:“為什么不讓我去做,我更了解他們不是嗎?”
莊楊點燃了指尖的香煙沒有說話。
泉冶細不可聞的嘆了口氣,他意識莊楊不那樣做的原因很可能是還沒有完全信任自己,他害怕自己身上有變數(shù),雖然有些受傷,不過泉冶想想也能理解,莊楊是個正義使者,無論自己是個游走在黑白之間的線人也好,是個完全沒入黑暗中的老鼠也好,他們之間,始終隔著難以逾越的溝壑。
換句話說,如果不是兩年前自己故意制造了和莊楊相處的機會,他們這兩條平行線一輩子也不會有任何交集。
我們連床都上過不知道多少次了,你現(xiàn)在還沒有完全信任我,到底應(yīng)該是說我魅力不夠,還是你的心太硬。泉冶想,就算是老鼠趴在一個石頭上兩年,也能多少留下點痕跡吧。
泉冶看著莊楊指尖那個燃燒的橙色煙頭莫名有些惱火,冷著臉將它們抽走,漠然道:“宋明人呢,抓到了嗎?”
莊楊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指尖無奈的笑笑:“從拘留所出來人就失蹤了,不過海陸空三條線我們都盯著呢,除非他會飛,不然是沒有辦法離開環(huán)島的,應(yīng)該就快有消息了,其實我們更在意宋明會去找誰……”
泉冶點點頭,果然,莊楊做事都留了后手,看來宋明的生命在倒計時了。
莊楊看著泉冶,突然話鋒一轉(zhuǎn):“那天你去找尤屹干什么?”
泉冶愣了半秒,隨即立刻反應(yīng)過來:“你們找人監(jiān)視尤屹……”
“別和他有太多交往?!鼻f楊提醒道:“不然你也會被調(diào)查監(jiān)視,你不是一直不想跟警察扯上關(guān)系嗎?!?/p>
泉冶回了聲:“好。”
莊楊接話道:“到底為什么一直這么排斥警察,真被害過?”
泉冶轉(zhuǎn)過頭看著莊楊,面無表情道:“咱們兩個換換位置我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