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錦初沒了睡意坐在窗戶下眺望上空,一輪明月當(dāng)空照,整個院子里寂靜無聲。
她單手托腮,陷入了沉思。
許久,展萬凌悄悄走了過來,手里還提著兩杯茶,將其中一杯遞到了錦初面前:“今日你和母親的談話,我……我都聽見了,太子不是你想的那種人,這些年太子心里也不好過?!?/p>
她倒是極少替姬承庭說話,偶爾從父母嘴里聽到一些,小小年紀(jì),心思沉重。
不敢外泄,還要裝作乖巧聽話,讓人放松警惕。
如今才知道身上肩負(fù)著父母血海深仇,滿宮都是要算計他的人。
錦初揚眉。
“我還記得太子被外祖母接回展家的時候,渾身熾熱,高燒不退,嘴里還喊著父皇,是母親陪了太子整整五日,才僥幸讓太子撿回一條命,也是從那時好開始,太子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展萬凌揉了揉腦袋,回憶過往,從她記事開始,太子就在展家住下了,父親對太子十分上心。
吃喝用度樣樣都是檢查了再查,生怕出現(xiàn)一點意外,將太子保護(hù)得比她這個女兒還要謹(jǐn)慎。
再后來太子就回到宮里了,日日和北梁帝待在一塊。
“直到有一日北梁帝下令讓太子去打南疆,父親氣得當(dāng)場就把桌子給拍碎了,才十三歲的太子要去打南疆,外人都說是皇上有意栽培太子,可戰(zhàn)場刀劍無眼,太子身份尊貴,本不用上戰(zhàn)場的,拗不過皇上,父親帶走了太子,那日母親都收拾好了行李,是太后傳召了我和母親,硬將我們留在京城當(dāng)做質(zhì)子?!?/p>
展萬凌始終記得姬承庭猶如兄長一樣站在她面前,跟她說了幾個人名,讓她有需要隨時都去找這幾人。
錦初聽得很認(rèn)真,在心里把北梁帝和林太后罵了個遍。
太卑鄙了!
“錦初,太子心懷天下,若能兩全,必不會辜負(fù)?!闭谷f凌心里早就將姬承庭當(dāng)成了兄長。
她又說:“當(dāng)年外祖母將太子帶回展家后不久,外祖母就病逝了,外祖母靈堂前,太子跪了七天七夜,每年外祖母忌日,太子若在京一定會去祭拜?!?/p>
錦初手里握著茶心里不是滋味,今日是她太過沖動,不該和太子提及那些。
一夜無眠
東宮仍靜悄悄。
但大殿外的消息卻是張嘴就能問得到,長慶寸步不離地守在院子外,一臉警惕。
“皇上和太后還未召?”展夫人忍不住問了一嘴。
長慶對展夫人并未猶豫隱瞞,點頭:“鎮(zhèn)王昨日只叫人將兩人分開關(guān)入牢房,還未動手,太后昨夜就氣病了,太醫(yī)診脈,暫無性命危險?!?/p>
展夫人點頭。
錦初卻覺得不對勁;“鎮(zhèn)王為何不審?”
展夫人聽錦初說話的語氣,當(dāng)即也沒了食欲,放下碗筷,對著紅梔和飛霜使了個眼色,兩人上前將朝曦和樂晏送去了隔壁,才放心開口詢問:“你是不是察覺了什么?”
“說不出哪里不對勁,只是覺得鎮(zhèn)王苦等幾十年好不容易握住了仇人,不該如此冷靜?!?/p>
倘若換成是她,嚴(yán)刑逼供是少不了的,至少要將這么多年積攢的怒火發(fā)泄出來。
其實展夫人也覺得哪里不對勁。
錦初咬咬唇,視線和展夫人對上:“不能讓鎮(zhèn)王繼續(xù)留在皇宮。”
“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