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任和侯建都知道,他倆談話的時候,墻后有很多雙耳朵。
送走侯建,蘇任關(guān)好大門回來。冷峻、霍老四等人都在大廳里。所有人都看著蘇任,蘇任道:“都聽見了吧?真的談的是他家的桔子。”
冷峻搖搖頭:“哎!你們這些人說話都不說爽利,聽的人云山霧罩的。”
蘇任嘿嘿的笑:“這就是說話的藝術(shù),你從小生活在山里,哪懂這些?!?/p>
霍老四道:“我就聽懂一句,的確那些制鹽的工匠今天沒來,不過候縣尉忽然拐到桔樹上,說的什么意思?他家的桔樹和咱們有什么關(guān)系?”
蘇任也不再打啞謎,道:“其實也沒啥,就說咱們的工匠被有人攔住了?!?/p>
“誰?”幾個人異口同聲。
“還能有誰?你們可以想想,私鹽這一塊已經(jīng)被我們拿下,還有誰不希望我們賣鹽?”
“劉縣丞!”冷月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
蘇任沖著冷月微微一笑,冷月的臉一下子就紅了,連忙將頭低下。
蘇任道:“說的很對,官鹽本來是劉文家獨一份的生意,我們現(xiàn)在要和他搶,自然不愿意,攔下工匠也是給我們一個警告,劉文拿侯建沒辦法,要對付我們手段很多?!?/p>
“這可如何是好!沒有制鹽的工匠,我們怎么煮鹽!”霍老四擔心起來。
“煮鹽其實沒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個時間活,四哥,你明天去附近的村子里找些人,男女老少都行,讓他們帶上家里的鍋,告訴他們一個月每人給五錢,劉文想用這一招擋住咱,他是想錯了,這個地球離了誰都照樣轉(zhuǎn)?!?/p>
“什么地球?”冷峻逮住一句話頭。蘇任的嘴里總有新鮮的話,冷峻對此非常著迷。
蘇任也不解釋:“別管什么地球,明天冷峻守家,四哥找來人,咱們立刻進山煮鹽,劉文要和咱們對著干那就不能怪我手黑了?!?/p>
第二天,霍老四起了個大早。如今已經(jīng)立秋,田里也沒有什么活可干,附近的村民都閑了下來。一聽老君觀找人,每個月還給五錢,自然是趨之若鶩。紛紛帶上自己的鍋朝著老君觀進發(fā)。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人數(shù)竟然多達二三百人。蘇任來者不拒,就算是半大的孩子也不介意。將老君觀的存糧全都拿出來,每人分上一點,就帶著人進山了。
霍金今年十二歲,見這么多人要進山,定要跟著,蘇任也就同意了。
熟悉的路,熟悉的林子。蘇任這是第三次進來,每次來他都很想去看看自己掉下來的溶洞,看看還有沒有回去的路,可是每一次都不能如愿。
走了兩天來到鹵水泉。蘇任將人分成三組,年輕力壯的負責砍柴,婦女們負責燒火煮鹽,至于那些半大的孩子,由霍金帶著負責放哨。雖然說這一次他們?nèi)硕?,但是這還沒有開發(fā)過的深山老林中,狼蟲虎豹多了去了,不敢肯定什么時候忽然間冒出來一兩只。掙錢是小,死人蘇任可不愿意見到。
煮鹽的婦女也分為兩組,第一組煮出來的是粗鹽,第二組才是煮精鹽。中間那道過濾的程序,蘇任不打算假于人手。蘇任和霍老四給自己搭了一個窩棚,每天將那些煮得非常濃稠的鹵水,用木炭進行過濾,過濾過的送出去,讓第二組重新煮,這樣就得到了雪白的精鹽。
人多力量大,好幾百人工作效率還是很不錯的,一個月時間足足搞出來五六千斤的精鹽。幸虧那道鹵水泉水量充足,要不然定會枯竭。
浩浩蕩蕩的人群回到老君觀之后,蘇任二話不說,讓冷月給每人分了五個錢。這一個月蘇任幾乎要累斷氣了,每天從早到晚就是過濾那些鹵水,一點偷懶的機會都沒有,早早的就回屋睡覺去了。那些附近鄉(xiāng)鄰一個個捧著錢激動的連連拱手,冷月的形象瞬間變成了女菩薩。
又到了取鹽的日子。鹽販子們嘗到了甜頭,上一次領(lǐng)到鹽的人,還沒有轉(zhuǎn)幾個地方,便順理將鹽脫手。要不是蘇任手里沒有存貨,很可能第二次再取。
天還沒亮,取鹽的鹽販子已經(jīng)開始敲門了。上次的一百斤鹽,按照每斤四錢的價格收回貨款,接下來就是發(fā)鹽。
霍金領(lǐng)著在山里面認識的幾個孩子,手里拿著棍棒像模像樣的維持秩序,給那些企圖插隊的家伙狠狠幾棒子。被打的人臉上還帶著笑容,規(guī)規(guī)矩矩的重新排隊。一切有冷月和霍老四主持,蘇任很放心。足足用了兩天時間,才給所有人發(fā)完鹽。
霍老四累的滿頭大汗,臉上卻和吃了蜜蜂屎一樣,一邊忙乎,一邊和取鹽的人說笑話。
“吆,你小子也來了,你的地盤不是在城里嗎?怎么你也來?”
“好我的四哥呢?這么好的鹽,根本不愁賣不出去,那些粗鹽也是人吃的,人家黃先生可說了,要是這次我再拿不到這些精鹽,就再也不買我的鹽了,這次給多少都行,只要有就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