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窗紗闖入房間,在房間內(nèi)布滿了耀眼的流光。陽光將王勃從沉沉的睡眠中喚醒,意識恢復(fù)的瞬間,眼皮還沒睜開,耳旁便傳來低低的說話聲,大概在聊著他這兩天簽售時的盛況。
“你醒了?我……我去給你放洗臉?biāo)?。”和母親坐在床上說著小話的梁婭見王勃睜開了眼睛,撐著手肘爬了起來,臉一紅,下意識的就想去給他放洗臉?biāo)?/p>
看著并排坐在對面床邊的程文瑾和梁婭,王勃的腦海瞬間冒出來了無數(shù)昨晚的記憶:
兩母女賣力的將他塞進出租車,一路送到酒店,吃力的拉出來,然后再艱難的攙扶著他步入酒店,走進電梯,開門進屋,然后脫鞋,給他洗臉,照顧了他這個醉鬼幾乎大半個晚上。
“小婭——”王勃喊了聲起身準(zhǔn)備去洗手間給他放水的梁婭,出聲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有點嘶啞。
“嗯?”梁婭停住腳步,有些不解的看著王勃。
此時此刻,在他心頭有一股強烈的,想把眼前這個依舊溫柔,依舊細(xì)心的女孩兒擁入懷中,求她和自己和好,繼續(xù)做自己的女朋友的沖動。王勃屁股下面的神經(jīng)都緊繃了起來,就想起立,余光不期然的瞟見了還坐在床邊的程文瑾,卻見程文瑾側(cè)著身,抿著嘴,只留下一個輪廓分明,極為立體的側(cè)臉。程文瑾依舊像平日一樣把自己的頭發(fā)挽了上去,亮出一節(jié)白皙無暇的脖子。投進窗戶的陽光便照在她這張猶如古希臘雕塑的側(cè)臉和雪白的脖子上,在其上面鋪上了一層薄薄的金粉,連上面細(xì)微的汗毛都纖毫畢現(xiàn),煞是耀眼,令人怦然心動。王勃下意識的便吞了吞口水,一種矛盾的心情在xiong腔往復(fù)竄動,那句想和女孩和好的話卻怎么也說不出來。
“謝謝你,小婭。我……自己去吧。”王勃翻身下床,懊惱和愧疚的他完全不敢看梁婭的臉,匆匆的朝門口邊的盥洗室走了進去。
淡淡的失落在梁婭的心間像濃霧一樣彌漫開來。程文瑾把女兒的表情全部看在眼里,拍了拍自己旁邊的床墊。梁婭走過去輕輕的坐下。程文瑾伸出自己的右手,讓女兒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又摸了摸女孩一頭如絲般柔滑的短發(fā),小聲的說:“別慌,慢慢的來。小勃他依然是愛著你的呢?!?/p>
“不是——媽,我……”梁婭焦急的想分辨,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說,黑白分明的眸子已然蒙上了一層水汽。
程文瑾見了,便是一陣舔犢情深的憐惜。她抱著女兒的額頭,溫柔的親吻了一下,而后將自己的下巴靠在女兒的頭頂,輕輕的說:“給自己點時間,也給他點時間,一切……隨緣吧。”
說這話的時候,程文瑾卻是想起了在川音校園的那個晚上,自己給王勃說的那番話,讓他別太著急,耐心等小婭一段時間,等她走出喪父之痛的陰霾后兩人再從續(xù)前緣。
“或許,自己說的那些話起了反作用,讓一向大膽的王小鬼畏首畏尾,裹足不前了?”程文瑾想著王勃起床后目視著自己女兒時的那種深情的,仿佛要做點什么的強烈的沖動,而后又莫名變得客氣起來,以至于敏感的女兒感到了某種傷害,便下意識的以為對方大概是想到了自己曾經(jīng)對他做出的那番言辭懇切的祈求。
“自己還真是有點畫蛇添足呢!”程文瑾在心頭嘆了口氣,“看來兒孫自有兒孫福,兩個小家伙彼此都有對方,不出意外的話,總是會走到一起的。以后我這個當(dāng)媽的還是當(dāng)一個看客算了,少摻和,讓兩人自由自在的發(fā)展吧?!?/p>
看到洗漱過后的王勃又變成了精力充沛的壯小伙,程文瑾和梁婭便準(zhǔn)備告辭,按照昨天王勃的指示,去找自己的四姐幫他看房。
臨走前,王勃邀請梁婭今天跟他到上海書城去玩兒。
如果沒有王勃剛才那句“謝謝”的客氣話,梁婭肯定會樂意的去了。現(xiàn)在,卻是有些黯然神傷,搖了搖頭,便說她想去姥姥姥爺家?guī)蛶退麄兊拿Α?/p>
王勃知道今天中午梁婭的姥姥姥爺要在家里大擺筵席,答謝他這位幫了自己女兒和外孫女無數(shù)忙的貴客,便也沒多想,告訴兩娘母說簽售會一結(jié)束,就直接打車過來。
在酒店門口將兩娘母送上出租車,王勃返身去敲胡茂林房間的門,想喊胡茂林一起去三樓的餐廳吃早餐。敲了半天,卻毫無反應(yīng),王勃就想大概是對方已經(jīng)去了三樓,遂坐電梯下樓,朝餐廳走。
五星級餐廳的早餐自然是豐盛無比。王勃拿盤子取了兩個包子,一根香蕉,倒了杯牛奶,又拿了個雞蛋,便端著盤子四處逡巡,想找胡茂林扎堆。
然而,把餐廳的旮旯犄角都找遍了,都沒發(fā)現(xiàn)胡茂林的影子。
“不會是睡死了吧——”王勃小聲嘀咕,剛嘀咕了一句,突然一個靈光閃現(xiàn),王勃頓時睜大眼睛,嘴巴張成o形,連手里的盤子都差點跌落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