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之中,張百仁坐在草叢里,整個人縮進了披風中,背著呼嘯的寒風,將滿天黃沙隔在了黑袍之外。
口中嚼著干冷的面餅,喝著冷水,張百仁心中將那大隋的貴人罵了一百遍,你丫的按正常道路走就是了,居然還想著玩什么幺蛾子,還沒玩好,真是給自己找麻煩。
一小口一小口的咬著面餅,張百仁懷抱長劍,就這么慢慢的等著。
眼見著太陽高升,已經(jīng)到了晌午,天氣略微暖和,張百仁揉了揉發(fā)麻的手掌:“該死的突厥人,最好別撞在我手里,居然叫小爺我在這里吹風,真是罪該萬死,非要將你們祭奠我手中的長劍不可。”
張百仁吃完干糧,有些坐不住了,在路上轉悠,來回大約走了一刻鐘之后,忽然停住腳步,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將其驚醒,手掌瞬間落在了劍柄上,張百仁在狂風中站定,整個人籠罩在黑袍中,任憑寒風呼嘯,整個人在此時似乎化為了雕塑。
韋室的人劫掠了大隋貴人,一路狂奔生怕被大隋發(fā)現(xiàn),被突厥人趕上,居然真的如張百仁所料,走了這條隱蔽之路。只可惜這天氣不喜人,狂風亂吹,迷得人、馬睜不開眼,趕路的速度自然是降了下來。
眼見著即將通過這處峽谷,暫且說是峽谷吧,突然間一陣陣馬匹驚叫之聲響起,然后就見到無數(shù)馬匹翻滾了出去,十幾位韋室騎兵栽了出去,摔了個狗啃屎,甚至于有騎兵運氣不好,被絆倒的馬匹砸中,要了半條小命。
“戒備!”韋室的將軍勒住韁繩,猛地停住了馬匹,身后的騎兵也是紛紛勒馬,峽谷中傳來陣陣馬匹的嘶叫之音。
“什么人再此埋伏?”韋室將軍手中馬鞭放下,換了彎刀,一雙眼睛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你們的速度太慢,某家等候多時了!”
聲音稚嫩,稚嫩中透漏著一股肅殺之氣,眾位將士聞言齊齊向著前方看去,看了許久才透過風沙看到遠處的一道矮小人影靜靜的站立在風沙中。
“一個人?”韋室將領一愣,然后掃視周邊,并未曾發(fā)現(xiàn)埋伏的跡象,對著身后的一位偏將道:“去看看是什么人!”
偏將手中握著彎刀,下了馬匹,越過陣營,看著腳下密密麻麻的坑洞,轉過身道:“將軍下馬,前面是絆馬坑,咱們絕對沖不過去。”
將軍沒有多說,依舊端坐在馬匹上,穩(wěn)如泰山,只是看著前方。
“閣下是什么人,為何攔截我等去路?”偏將上前打量著被籠罩在黑袍中的矮小人影。
“要你們命的人,交出爾等身后馬車中人,可以放你等一條生路!若不然……”張百仁冷笑。
“不然如何?”偏將一笑,在張百仁不遠處站定。
“你等盡數(shù)埋葬于此,與這滾滾黃沙作伴”張百仁攥住了劍柄。
“可惜!此地是我韋室的地盤,這里我韋室說了算,不知閣下是那家真人,居然返老還童。真人乃是有道修真,何必趟這遭渾水”偏將的漢語居然不錯。
在這個世界,漢語的地位就相當于前世的英語,是國際通用語,眼前偏將的漢語居然字正腔圓,顯然是對大隋很熟悉。
“要么交人,要么死!”張百仁沒有回答他的話。
此時后方的將軍有些不耐煩,口中不知道說了什么,那偏將點了點頭,看著張百仁:“閣下返老還童,乃有道修真,若是說遠遠作法,本將軍還真不敢與閣下為敵,只是你一個修士自己湊夠來,卻是自尋死路。”
說著話,偏將瞬間奔馳,化作了一道殘影,手中彎刀寒光閃爍,仿佛是天空中的彎月,向著張百仁狠狠的劈砍而下。
猶若是一抹月光傾瀉,偏將的刀快,張百仁的劍比他的刀更快。
將軍的刀冷,張百仁的劍意比他的刀光更冷。
寒風呼嘯,將軍的手臂無力垂下,跌倒在張百仁的身前,血液自其喉嚨處噴濺而出。
“煉筋!不如宋老生,差得遠了!力道太死!”張百仁淡淡的道了一句。
偏將死了,致死一雙眼睛依舊是不敢置信的看著張百仁,不明白對方的長劍什么時候自黑袍中伸出來,又什么時候刺入了自家的咽喉。
快!張百仁出劍的速度太快。
偏將沒有看清,是因為劍意的扭曲,偏將身后無數(shù)韋室士兵看清了,他們看到張百仁出劍,然后輕輕的送入了自家將軍的咽喉,張百仁的劍不見得有多塊,在場所有韋室士兵都有把握躲開,但偏偏自家將軍卻沒有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