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周詞聽得疑惑,松了手凝視她,小滿趁機掙脫一步跨坐到桌邊,輕咳了兩聲后,迅速拿起手邊的杯子說道:“對了,那天到底怎么回事?我好像突然就……”
“有人在你的水里摻了香灰。”
小滿反應了一下,頭腦頓時轟地炸開,險些摔了手里的杯子,區(qū)區(qū)香灰對尋常人算不得什么,可對未滿千年道行的妖而言,足以減損修為,甚至讓神魂與許小滿的身軀徹底分離,她斟酌了一番極力平靜道:“你確定是香灰?”
“嗯,鎮(zhèn)上的大夫不知為何都束手無策,幸而遇見一位道長,他一看便斷定是香灰,好心開了副藥,只一貼你便醒了?!?/p>
聽見“道長”二字,小滿便知曉了八九分,心底也不由一寒。
平白無故為何有香灰,若說下人不小心那也太過古怪,怎不是別的偏偏是香灰?還是說有人識破了她的真身存心要試她一試?
三妹絕無可能。韓定睿?進花廳前的確有丫鬟說過他要往茶水里放些什么,之前就能動手沒必要等到宴席,他那性情也是藏不住事的。韓照良也不對,初次見面便不分青紅皂白?不太可能。若說是那魏長風因客棧之事報私仇也有些牽強,他如何知道我并非凡人,還要在別人家下手。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肚子倒先不爭氣地叫起來。
從韓家離開后她就沒吃過東西,小滿直懊悔沒在宴席上狠狠吃一頓。
她嘆了口氣,倒頭躺回去:“好餓啊……”
周詞問:“想吃什么?”
小滿舔了舔發(fā)干的雙唇說:“吃面吧?!?/p>
“好!”
他沖到阿七房間,一推門,阿七四仰八叉睡在床上,被子也沒蓋。他也是一夜沒合眼,直到周詞回來,眼看著少夫人把煎好的藥喝完他才回房躺下,現(xiàn)在正是睡得香的時候。
周詞實在不忍心叫醒他,俯身輕拍了拍問道:“阿七,家里還有面么?”
靜了幾秒,床頭傳來糊里糊涂的聲音:“嗯,有……”
“怎么煮面?”
阿七揉了下眼睛說:“我來……”
話才說完,他手一放便又睡著了。
“阿七,阿七!”
周詞叫了兩聲,他閉著眼咕隆咚翻了個身,抱著床頭的被子委屈又無奈:“少爺啊少爺,你怎么連面都不會煮啊……”
周詞頓時啞然,扶額靠到床邊掐了阿七幾下,終是在半夢半醒里聽他把方法交代清楚了。
道士那貼“仙藥”自然神奇,不出一盞茶的時間,小滿身體已完全恢復,正趴在床頭百無聊賴地翻著架子上的書。
周詞端著面走進來時,她匆忙把書塞進被子,走到桌前笑道:“真有面吃呀?”
他點點頭,小心翼翼把一整碗面放到桌上。
小滿早就餓得頭暈眼花,一筷子下去囫圇一大口。
周詞問:“怎么樣,好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