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這樣的,咱們拍賣行呢,門票最低押金五十兩,交了之后就需要在此排隊進入。也可以押入一百五十兩,可以直接進場。”
小哥說著,不算很大的眼睛里閃著光,這光寧淞霧可太熟悉了,里面滿滿當當寫著三個字,“快掏錢?!?/p>
身側是一眼望不到的隊伍,身前是滿眼精光的店小哥,寧淞霧掛著一臉的心疼,掙扎著取出幾張銀票,正打算遞給這人,柳若映抬手制止她,溫和有禮地詢問道:“這一百五也同那五十一樣,是盡數(shù)返還的押金嗎?”
“額,不是,其中有五十是不會退還的,但進場后會為幾位準備絕佳的位置,會……”
柳若映微抬手打斷他,行了禮,扯著兩人轉身就走,“不必了,我們排隊就好?!?/p>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花冤枉錢和排隊,讓我排隊我寧愿不來了?!?/p>
【但是花五十兩買個加速位,那我還是排隊吧。】
寧淞霧認命地嘆了口氣,耳側,柳若映正在和羅笙解釋為何不能交這一百五。
“因為我們很窮?!毙×荒樥J真。
“可是,寧淞霧不是有幾……”
兩人同時捂住了這分外質樸的少女的嘴。
傻孩子,財不外露?。?/p>
隊伍緩慢龜速地前進,前后既有聞訊而來的各宗道友,也有自凡塵界來湊熱鬧的普通人,橫豎這五十兩后面還會還回來,權當看個樂子。
排隊也有樂子可以看。
修道之人耳聰目明,不說遠的,近處幾人隨口而言不用專心都能被聽得清清楚楚。
三人就聽著排在她們前面的大娘從家長里短到街坊四鄰地扯閑話,扯著扯著,話題就扯到了她們身上。
還能有什么呢?無非就是嘲笑她們窮,自仙山而來還在這兒同她們一樣排這個隊。
瑣碎話語一旦挑起來便停不下來,自幾人逐漸蔓延開來,外門近些日子又收了什么人,又有什么新笑料。
可總有一人把控著話題,不依不饒,總是往她們身上繞,話里話外都是嘲笑,嘲笑這幾位仙家道友還要陪她們一起排隊。
聽得寧淞霧臉一陣紅一陣白,但她又不擅同人爭論,在現(xiàn)代時也是一個棉花人,只能在心里念——
【無事,總不能一會兒把我和這個碎嘴老太婆分到一起坐,沒關系沒關系?!?/p>
【呵呵,惹到我,你算是踢到棉花啦!】
羅笙緊緊捏拳,在山上養(yǎng)了快半年,她早已不是最初見面時那個羸弱的小姑娘,此時的她圓了好幾圈,也長了不少個子,快趕上寧淞霧的了,頭發(fā)依舊是挽了個高馬尾在腦后,此時再生氣,頗有幾分威壓隱隱滲出。
聽了許久,她低聲問:“我們分明有錢,為什么還要忍著?”
寧淞霧寬慰她道:“咱不花冤枉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聽聽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