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它的腦袋?!绷钟裱┮涣_上藥,一羅含笑提醒。
冉繁殷順言去摸了摸木耗子的腦袋,那耗子忽然就安靜了下來,停留在冉繁殷指尖,弓起上身半立起來,前面的兩個小小爪子一下抱住冉繁殷的指尖,雕得精致的小嘴輕輕啃上去。
一點都不疼,還有點癢癢的。寧淞霧聞言,急忙轉(zhuǎn)頭看,看到冉繁殷的左手的確包裹著層層紗布,頓覺心疼極了,顧不得心里那點小心思,著急掙扎著坐起,抓住冉繁殷的左手。
冉繁殷見寧淞霧好不蔣易有了反應(yīng),也就順著她,看她要做什么。
寧淞霧只是捧著冉繁殷的手,眼淚啪噠啪噠往下掉,蘊在雪白紗布上,像開了數(shù)朵精致的梅花。寧淞霧將冉繁殷的手扣得愈發(fā)緊,師父怎么會受傷的?師父那樣厲害,怎么能受傷?
冉繁殷探出右手,擦去寧淞霧臉上的眼淚,嘆一句:“傻孩子?!笔窒碌膭幼鳒睾蜆O了。擦完寧淞霧的淚水,又放上寧淞霧柔軟的發(fā)頂,輕輕揉弄她的頭發(fā)。
“咯吱--------”
岑染忽然推門而入。寧淞霧聽見動靜,一下又猛得推開冉繁殷的手,迅速縮回被子里。她悅有賊心,便也敏感許多,生怕對冉繁殷露出什么感情叫其他人看出來。
冉繁殷舉在空中的手尷尬僵住,半晌,緩緩握成拳收回身側(cè)。
岑染挑眉看看寧淞霧:“師妹醒了?看起來氣色倒比之前好了些?!?/p>
岑染身后羅笙也跟著走進來,發(fā)間還濡shi了外頭寒氣凝成的霜露沒來得及拂去,神色也有些著急。他徑自走向冉繁殷,壓了聲音道:
“師父……蔣悅尊上叫您立即去鑄劍池一趟,他有要事和你說。”
冉繁殷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把劍,于是問道:“是關(guān)于池中的東西么?”
“是……不只是,蔣悅尊上說除了您要的東西,還有另外一件非常要緊的事。”
“非常要緊?”
“是,蔣悅尊上再三囑咐,定要師父立刻去?!?/p>
“好,我這就去?!比椒币笃鹕怼?/p>
岑染忍不住道:“師父,你多少天沒有歇息了?見了蔣悅尊上,便回榮枯閣歇歇罷?!?/p>
岑染還看出冉繁殷唇色略深,是中毒跡象,不過是小毒,可調(diào)理不當,就要麻煩多了。
“不礙事。”冉繁殷淡淡回道,轉(zhuǎn)而回頭又看一眼寧淞霧,“不過,寧淞霧現(xiàn)在有些……排斥我,我便先不來了。你好好照顧她吃藥,她身體有什么不好的,立刻來告訴我?!?/p>
岑染疑惑地看寧淞霧一眼,怎么這小家伙現(xiàn)在連師父都敢忤逆了?
冉繁殷默默轉(zhuǎn)身,推門走出,眉間宛如落了霜雪,凝著淡淡的淞寒。外頭剛才還透著陽光的天氣,轉(zhuǎn)眼便陰了下來,空中又飛著細小雪花。
門旁羅候著的弟子遞給冉繁殷一把紙傘,又為她披上一層厚鶴羽裘,雖說穿著薄厚無甚重要,但旁人都穿得厚,她身上那件由洛城穿回的衣衫也太涼快了些。
冉繁殷攏了攏鶴羽裘的領(lǐng)子,又頓下腳步,回頭沉默著看一眼已經(jīng)關(guān)上的木門,垂著眼撐傘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