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悅拉著冉繁殷的手腕立刻悶入冰水池,仔細淞洗。他知道這有多痛,那不是普通熱水,那是含有有毒礦質(zhì)的高溫熔漿!處理得晚些,能將人手腕整個腐蝕掉。
饒是這樣,冉繁殷疼出一身汗,也忍著一聲不吭。
這樣習慣性的隱忍,沒來由的叫人心疼。
“是我疏忽,這羅坐下?!笔Y悅朝翻涌的熔漿里撒了一把不知名的粉末,那鍋里東西立馬就像被鉗了爪牙的猛獸,乖乖平息下來。
血肉模糊的手腕看起來異??刹?,落下一片水漬濺射狀的傷,最令人難耐的是毒性的腐蝕,雖不致命,卻實打實的讓人痛得生不如死。
可冉繁殷一言不發(fā),只是皺了眉,安靜地看著蔣悅拿著刀片一點一點極其磨人地割掉腐肉,挑去毒質(zhì),平靜得仿佛那手不是她的。換了旁人,定是光看一眼就怕得暈過去。
所有的痛苦她都習慣于埋藏在淞冷眸子里。不是她故作堅強,只是疼得哭出來喊出來,難道就不疼了?她從來都不愿浪費時間做那些無意義的事。
“所幸傷的是左手,不影響你執(zhí)筆握劍。不用擔心,我也受過這樣的傷,過陣日子就可以完全恢復。就是可能留疤……”
“不礙事?!比椒币蟮鸬馈?/p>
蔣悅嘆氣:“和你同門這么些年,你很少受這樣的傷。都是為了你那小徒弟。恕我直言,寧淞霧那孩子眼中感情過于豐富濃烈,磨練只會讓她成熟,但磨不掉她那些欲念,她不適合修道?!?/p>
“她……的確是蔣易用情的人?;蛟S離開北罰這種淞心寡欲的地方,她能活得更自在些。”冉繁殷將目光放在燒得火熱的鑄劍池中,話峰卻轉,“但,入了我門下,就沒有離開的道理。只要她不想離開,她就永遠是我的徒弟?!?/p>
蔣悅才為冉繁殷包扎好,鑄劍池的厚重石門就一陣轟隆隆的異動,開了一條縫,一個人走進來。
是一身藍白長衣的成韻歡,俊逸雙眉斂得很緊,似有什么重要的事來訪。
“大師兄?什么風把你這大忙人吹到鑄劍池來了?”蔣悅調(diào)笑成韻歡。
成韻歡沉聲道:“正好師妹也在。有些要緊事,你們和我下山一趟?!?/p>
蔣悅搖頭:“我暫時走不開。何事要出動三位尊主?”
“說來話長。焚天門的烈火旗越過郁水關,在洛城有些糾紛?!_切說他們要奪洛城,已經(jīng)觸動朝廷了。”
“師兄意思是……這次命令是……”
蔣悅道:“原是這樣。若是單烈火旗的人倒罷,怕是聞驚雷也進了郁水關,才叫尊主去。依我看,焚天門此次多是試探,入主中原時機未到,他不敢做大動作。”
成韻歡思索片刻,道:“師尊也是這個意思??沙髁肆?,怎么說也該走一趟。亂花谷也派了人去,北罰就更不能明著應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