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不完美的,總存在那么一瞬間的卑劣時刻。
尤其是她活在別人的陰影之下這么久,站在別人身后,看另一個人因為那一點點的相似,而施舍給她一點溫情,難免覺得嘲諷。
可是,然后呢?
有什么東西是她能出入市中心商圈公寓區(qū)的借口嗎?
還是說,她也曾經(jīng)在程嘉也家里住過那么一段時間?
都顯得太拙劣了。
她沒有錯。
許意眠也沒有錯。
何況人家都見家長了,算了吧。
陳綿綿想。
片刻后,她抬眼,面不改色地輕聲說,“……沒有?!?/p>
“啊……”許意眠拖著尾音,點點頭,慢吞吞地收回手,“那可能是我記錯了?!?/p>
陳綿綿沒去看她遲疑的神情,略微移開視線。
許意眠冬天穿得也單薄,大衣里面套一條裙子,露出一截光潔纖細(xì)的小腿。收回手時,寬松的大衣袖口下滑,露出那根熟悉的紅繩手鏈,在視線里晃了一晃。
陳綿綿一頓。
“那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走啦……”許是沒再有話說,許意眠揮揮手跟她告別,“祝你家教順利?!?/p>
一句禮貌的“謝謝”卡在喉間,頓了又頓,還是沒有說出口。
“你那根紅繩……”沖動使然,話語脫口而出,陳綿綿指了指她的手腕,停了一秒,才遲鈍地接上后半句,“很好看?!?/p>
……實在太突兀了。
這話一出口,她就感覺到了那不合時宜的冒犯,像在醫(yī)院門口那天,脫口而出問她的那句“男朋友”一樣。
莫名其妙。
可是一句話說出口,總要許多話來圓,未免顯得太過刻意,她頓了頓,又補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