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過我離開的機會?”小段坐起來,看向裴再。
裴再還是那樣坦然的一張臉,從他臉上找不見一絲心虛或者心軟。
“無恥!”小段一雙眼睛氣得發(fā)紅,“你從來沒給我離開的機會,你甚至沒給過我選擇的機會?!?/p>
他是真的很生氣,恨不得生啖其肉。
裴再做君子這么多年,很少直面這樣濃烈的憎恨。
“我不會害你,”裴再在燈下認真地看著他,“你想活著,我也希望你活著。我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你該相信我,小段,你也只能相信我?!?/p>
小段大聲冷笑,“你把我蒙在鼓里當傻子一樣耍得團團轉(zhuǎn),直到現(xiàn)在我都不知道你的目的,你還敢說讓我相信你?!?/p>
他看著裴再,看著裴再波瀾不驚、理所當然地那張臉。
“裴再,你做君子是不是上癮啊,裝模作樣你開心嗎?你想說真話嗎?你說不了真話,人們敬重你,敬重你這張皮不敬重你這個人。”
小段從地上爬起來,換了一張笑臉看著裴再,嘴里盡情噴灑惡毒的話語。
“你有想要做的事情是不是?你讀莊子,讀韓非子,你讀盡天下圣賢書你也做不了圣人!你想完成的事情多重要多偉大,但是你永遠也成不了你期望的那種人。裴再,你可笑!”
裴再忽然伸手扼住小段的脖頸,那脆弱的脖頸在裴再手中像一根易折的蘆葦。
酒壺“啪”地一聲落在地上摔個粉碎,小段呼吸不過來,雙手掰著裴再的手。
他看向裴再,裴再臉上終于不再是那種穩(wěn)如泰山的神情了,他以一種睥睨地姿態(tài)望著望著小段,目光冷得成冰。
小段看著看著,放聲大笑起來。
至少在互相傷害上,小段想,我不算輸。
小段的呼吸在他手底下變得微弱,裴再忽然聽不到小段在說什么了,他只看得到小段的臉,那張臉上滿是報復(fù)的快感。
他適合做個壞人,他使壞的樣子很漂亮。
裴再松了手,小段倒在地上,顫抖著身體咳嗽。
“小段,你知不知道,你該受一點教訓(xùn)?!?/p>
他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小段。那種神情,表面是悲憫,其實隱藏著無窮無盡的冷漠。
“這個教訓(xùn)由我來給,總好過別人?!?/p>
小段被裴再拖進密室,一路上的掙扎在裴再手下沒有絲毫用處。
密室里,裴再將小段用一根繩子綁著雙手吊在石柱上,吊起來的高度剛剛夠小段勉強踮著腳站著。
“你以為這樣就能叫我低頭了?”小段挑釁地看著裴再,“我絕不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