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頭,在心里默念阿彌陀佛,小小聲道:“有點困了呀,我可以回去嗎?”說著就要往回走。
斜刺里伸過來一條長腿,直接堵住了她的去路。
繼而是傅聞舟冰冷而低沉的嗓音:“去哪兒?”
許心瞳快哭出來了,雙手合十地告饒:“傅老板,傅老大,我錯了!我不該口不擇言!”
傅聞舟拍拍身邊的位置:“坐下。”
許心瞳沒動。
“許心瞳。”他幽幽地重復了一遍,語氣很淡,卻透著不容置疑。
許心瞳兩腿一軟,當即很沒骨氣地坐了下來。
夜風有些涼,她抓了抓身上的外套。外套上好像還殘留著傅聞舟身上的體溫,溫暖地包裹著她,讓人有種說不出的安全感。
不過,壓迫感并存。
他到底不是個能讓人在他面前自若的人。
不知怎么,她就想起白日里那個老管家偷偷跟她說的話:
“阿舟小時候走丟過,跟他養(yǎng)父母在一個小鎮(zhèn)上長大的,后來他養(yǎng)父母車禍過世才被找回來。”
許心瞳老半晌都說不出話。
她似乎能理解了,為什么傅聞舟跟他爸的關(guān)系這么冷淡了。
也不是那種互相敵視,就是格格不入的那種冷淡。
好像兩個陌生人。
傅聞舟性格強硬,不甘屈居于他人之下,他父親……似乎也是這種人,兩人交流時隱隱暗藏機鋒,甚至有針鋒相對的苗頭。
如果從小生活在一起,還會因天生的父子上下關(guān)系而沖淡緩和些,偏偏兩人間有相隔十幾年的陌生感。
反而加劇了這種矛盾。
她也能理解了,為什么傅聞舟給人的感覺那么矛盾,既待人隨和彬彬有禮又給人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離感。
也許他在商場上縱橫捭闔所向披靡,可在情感上,似乎并不是一個多么富有的人。
許心瞳踢了踢腳,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
不太熟
徐慕梅女士是三天后到京拜訪的。
原本說好了要下個月才過來,沒想到突然就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許心瞳早上接到電話后慌慌張張地從床上爬起來換衣服。
因為太急了,奔到門口時她不慎踩到家政阿姨拖地的拖把,一個趔趄摔了個狗啃泥。
家政阿姨根本來不及扶她,一桶臟水已經(jīng)澆了她滿頭滿臉。
許心瞳呆呆地坐在地上,沮喪地根本不想爬起來了。
她低頭看了看身上剛剛換上的新衣服,這會兒已經(jīng)像榨菜干一樣,鼻子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