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家暫時只收到小穆總恢復(fù)意識的消息,都很欣喜,別的……還沒來得及告知。”劉副院觀察著孟緒初眼色,試著問:“要如實告知嗎?”
孟緒初偏頭回視,驀然笑了:“這我怎么能做主,他們都是庭樾的親人,真問起來,你們也不能不說啊?!?/p>
他瞳仁很黑,雖然神態(tài)永遠(yuǎn)是親和的,卻總讓人莫名覺得冰冷,劉副院額角滲出一層細(xì)汗,連連點頭:“是是是,明白明白?!?/p>
一直到把孟緒初送了監(jiān)護(hù)室,劉副院才松了口氣,捏起袖子擦汗,感覺后背襯衣都shi了。
江騫遞給他一張紙巾,劉副院感激地接過來:“謝謝小兄弟啊。”
江騫略一頷首,有些好奇地看了他一會兒:“就這么嚇人嗎?”
“?。俊眲⒏痹哼€沉浸在難以言說的威壓里,壓著嗓子:“這這這不嚇人嗎?”
“算很好脾氣了?!苯q笑著說,“不是一句也沒兇過人嗎?!?/p>
“是好脾氣,但這……”劉副院皺著眉,不知道該怎么給江騫解釋,孟緒初這人脾氣好不好跟他嚇不嚇人沒有本質(zhì)聯(lián)系。
總有那么些人,和顏悅色地說著話,也能給人嚇出一聲冷汗,他越客氣你越害怕。
劉副院糾結(jié)著,不知道琢磨出什么,表情變了變,看江騫的目光忽然帶上些同情。
江騫:“……?”
劉副院按了按江騫的肩,話里充滿安慰:“小兄弟你……你平時真的辛苦了。”
江騫:“???”
劉副院看著江騫覺得很是惋惜。
這樣的孟緒初都不能讓他產(chǎn)生絲毫緊張膽怯,可見這人平時在他跟前過的都是些什么日子。
怕只有刀尖跳舞虎尾拔毛,才能夠練就這樣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
劉副院嘆息著搖頭:“不說了,等下哥請你喝酒,都在酒里,沒事啊。”
江騫是真的傻了。
懷疑自己的中文忽然間退化到學(xué)齡前水平,劉副院的話每一個字他都知道,但愣是一句沒聽明白。
他只不過是想讓劉副院知道孟緒初不是那么可怕的人,再順便低調(diào)展示一下他作為“自己人”的不同。
可對方竟然要請他喝酒?
江騫扯了扯嘴角,不動聲色將肩膀從劉副院手下移開,“多謝,但不用了,我等下要陪他回家?!?/p>
畢竟孟緒初那個身體,還不知道能撐多久,他要是扔孟緒初一個人出去,孟闊保準(zhǔn)問候他八輩祖宗。
江騫眉心隱隱透出憂慮。
劉副院眼睜睜看著江騫眉心漸漸透出憂慮,不由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