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燈映著蘇俊腕間的青銅腕表,折射出冰冷的光。
白瑾端著香檳逼近,液體在他手中微微晃動?!疤K少別來無恙?”
他身后,程子峰纏著繃帶的手正捏著高腳杯。咔嚓。細(xì)長的杯柄在他掌心斷裂,酒液和玻璃碎屑滴落在他昂貴的手工皮鞋上,他卻毫無反應(yīng)。
宴會廳四角的安保人員,佩戴著三家徽記,白氏的銀杏,程家的獵豹,以及剛剛才讓人注意到其存在的,祁家的海浪。
他們不是在維持秩序。他們是在對峙。
“白少客氣了?!碧K俊的回應(yīng)平淡無波,仿佛剛才那個用筆管救人的人不是他。
“客氣?”白瑾輕笑一聲,將香檳杯放到路過的侍者托盤上,“我為你準(zhǔn)備的舞臺,你卻自己換了劇本。蘇俊,你是不是覺得,救了祁家的人,就拿到了新的籌碼?”
他向前一步,聲音壓低:“你信不信,我能讓她今晚就死在醫(yī)院里,死于‘術(shù)后感染’。你救得了一時,救得了一世嗎?”
“你可以試試?!碧K俊說。
這句回應(yīng)讓白瑾的動作停滯。他預(yù)想過蘇俊的各種反應(yīng),但不是這種純粹的、不含任何情緒的挑釁。這不像是在虛張聲勢,更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你!”程子峰往前沖,卻被白瑾抬手?jǐn)r住。
“子峰,別急。”白瑾的視線鎖定蘇俊,“我們的客人還沒表態(tài)?!?/p>
話音剛落,祁董扶著女兒祁嫣然走了過來。祁嫣然換了一身衣服,臉色依舊蒼白,但呼吸平穩(wěn)。她脖子上貼著一塊小巧的醫(yī)用紗布,遮蓋了那個駭人的傷口。她的珍珠耳墜在燈光下晃出冷芒。
“蘇先生,大恩不言謝?!逼疃簧蟻砭臀兆√K俊的手,態(tài)度懇切,“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任何需要,祁家絕不推辭?!?/p>
蘇俊接過名片,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這是一種姿態(tài)。一種公開的結(jié)盟宣告。
白瑾的臉色更加難看。
“爸,您先去旁邊休息吧,我跟蘇先生說幾句話?!逼铈倘婚_口了。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很清晰,沒有半分病弱之態(tài)。
祁董愣了一下,但還是順從地點點頭,走開了。
宴會廳里的人都在關(guān)注這邊。竊竊私語聲匯成一片嗡嗡的背景音。
祁嫣然走到蘇俊面前,距離近得有些失禮。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和香水混合的氣味。
“謝謝你,蘇先生?!彼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