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被丟到了地毯上,湯巖打開了鼠兔的籠子。
“將軍,吃它?!睖珟r蹲在一旁,一腳踩著銀龍魚的尾巴,以防它逃走。
當父親的助理拎著外賣送進經(jīng)理室時,魚缸旁的地面不僅躺著銀龍魚的尸體,還有鼠兔的尸體。書架旁也是一片狼藉。助理緊張地尋找湯巖的身影,而他就坐在紅木長桌另一側(cè)的地面上,手捧著一本詩集,泰然自若,高聲朗誦。
“我在涼爽的秋天夜晚飲水
不是出于需要,而是出于可能
一杯清涼的水
流遍我的全身,整個的我
像水一樣流遍大地“節(jié)選自西川《飲水》。
那刻意為之的朗誦,本來是給父親聽的,卻沒想到,連這點期待都像傾瀉一地的水,滲進地毯,消失不見。
“那個將軍,是一只寵物?”張思議有不少問題,但此時能問出口的只有這一個,“所以十二島這么多飛鼠,也是受你……你們的影響?”
“既然我有權(quán)限去創(chuàng)造東西,當然是創(chuàng)造我所理解的世界?!鄙绞X得理所當然。
張思議卻連連搖頭:“你有造物的能力,但造出來的不是你所理解的世界,而是你所希望的世界吧?”
“再多說一點。”星隕難得地手舞足蹈,“多說一點,關(guān)于造物的話?!?/p>
“對了,星隕,你的模仿能力,也是一種創(chuàng)造吧?”張思議對星隕這樣說的時候,躬下身子,視線與她齊平。
星隕將手指張開又抓緊,抓緊又張開,似乎在這簡單的游戲中捉到了信心。她黑色的衣袍邊緣跟著微微顫動,那是愉悅的顫動。
張思議受她感染,稍覺輕松。當她直起身子時,看到星隕身后懸崖的濃霧里,升起了更為龐大的,龐大到足以遮天蔽日的,黑色。
“那是新的……飛鼠女王?”她問。??
九月!飛掠地平線11
11“重見天日”若僅僅是鋪天蓋地的烏云偶然降落在地面,這場景也足夠氣勢壯觀了,何況現(xiàn)實更加離奇,那是新的飛鼠女王,巨大的黑色身形中有一對幽藍色的眼睛。剛才,山石在懸崖底下造出了它。誰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只知道那過程犧牲了之前的飛鼠女王。面對那場血淋淋的變革,有人畏懼或崇敬山石都是正常的,好的壞的感情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它們強烈深刻,激起了一些回響。有個臃腫的灰色人影從藏身的巖石后沖出,情不自禁地張開雙手,仰望一片雄渾的飛鼠女王。他感到那是他偷偷跟蹤了一路以來的最大價值,那是他想要的東西,一只可以被造出的巨大怪物。他是吳老師。沒有人能分心去管吳老師,就連一向不多話的星隕也在興奮地連連尖叫。山石看起來并不期待這聒噪的場面,他做了個簡單的手勢后,支撐著湯巖的石柱開始下沉,與此同時,他腳下的土地迅速隆起,把自己送上了十米的高度。一降一升中,山石與湯巖距離最近時不到五米,目光沒有交流。片刻過后,他們之間又拉開了距離。湯巖回到地面時有些掙扎,提前從半米的高處摔到地面,滾了幾圈才停下,渾身沾滿土,模樣狼狽。張思議因為飛鼠女王的氣勢有些分神,聽到湯巖的叫聲才匆匆向他趕過去,一手伸向他的衣袖,一手抓著黑色背包,將他扶起?!澳恪彼性捪雴??!拌朐谌肟诘戎?。”湯巖主動說了這個新消息,他的半張臉還是一片黃土。“你聯(lián)系上他了?”“不是你塞給我的嗎!”在他被山石升向高處之前,張思議把唯一能用的手機留在他的背包里。她等著楮十弘或布丁主動聯(lián)系過來的機會,并且為了避免被星隕再次破壞手機,只能讓在高處獨自一人的湯巖作為聯(lián)絡(luò)人。湯巖是個不確定因素,但對張思議來說結(jié)果顯然是幸運的?!澳羌一锸鞘裁匆馑?,讓我們走嗎?!睖珟r仰了仰頭,看著高聳的石柱,卻看不到頂端的山石?!皯?yīng)該是,我們要走一段路了。”張思議沒有從山石口中聽到告別的話,但他的舉動明顯是在送客?!安挥梅鑫?,…
11“重見天日”
若僅僅是鋪天蓋地的烏云偶然降落在地面,這場景也足夠氣勢壯觀了,何況現(xiàn)實更加離奇,那是新的飛鼠女王,巨大的黑色身形中有一對幽藍色的眼睛。剛才,山石在懸崖底下造出了它。誰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只知道那過程犧牲了之前的飛鼠女王。面對那場血淋淋的變革,有人畏懼或崇敬山石都是正常的,好的壞的感情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它們強烈深刻,激起了一些回響。
有個臃腫的灰色人影從藏身的巖石后沖出,情不自禁地張開雙手,仰望一片雄渾的飛鼠女王。他感到那是他偷偷跟蹤了一路以來的最大價值,那是他想要的東西,一只可以被造出的巨大怪物。他是吳老師。